談了一會,這幾人紛紛上馬走在使團前頭帶路。城門大開,使團浩浩蕩蕩地進入南邢境內,惹來街上眾人目光。
林照閉目揉了揉太陽穴。一路顛簸三天兩夜,終於到了,她一個不暈車的人都想吐了。她真想念她那個高鐵火車滿地跑的時代。
這會兒進城了,南邢的人應該會先好吃好喝招待她們一頓,再去見那小皇帝吧。這幾日她都是靠姐姐給的零嘴和水果度日,感覺已經好多頓不見新鮮的蔬菜肉食了。
她把簾子掀開一條縫隙,湊近觀察。只見外頭好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熙來攘往,稠人廣眾。街上處處人聲鼎沸,吆喝的,玩鬧的,閒聊的,萬聲齊發。這南邢都城的盛景絲毫不輸北祝。
這個繁華祥和的地方,就是她在最後本應歸屬之處。在原文中,臨照對白補華愛而不得,並在他和於水顏大婚之日徹底黑化,叛國投靠南邢,並憑藉著在北祝偷取的城防圖成功當上國師,在南邢混的風生水起。但是惡毒女配終究是惡毒女配,混的再好最後還是慘死在她方才所見到的城牆上。
想到自己有可能面臨的原結局,林照撇撇嘴,打了個冷顫,對這個地方剛樹立的好印象瞬間破滅,放下簾子不願再看。
使團只留了前兩輛馬車駛入了皇宮,後面跟著幾位騎馬的隨行使者,其實是故意安排的唇槍舌劍的談判專家。畢竟此次出使的真正目的,是就邊境爭端一事與南邢談判。
下了馬車,林照只覺頭暈目眩,這裡的皇宮與北祝不同,由於常年日曬較強,此處宮牆建的極為高大,使這兒的宮殿與北祝有種不一樣的輝煌宏大之感。
但林照處在這樣高牆林立的地方,有種掉落深淵的感覺,讓本就有點想吐的她更透不過氣。
見林照臉色不太好看,一旁的斐茅煺湊近小聲道:「郡主,要不要與太子殿下說一聲,先回驛館休息?」
林照勉強笑著搖搖頭,快步跟上前面在宮牆間穿行的隊伍。
走過拐角處,她看見最前方的白補華正轉過頭看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那眼神中居然有幾分關切。
見林照看了過來,白補華淡定地收回眼神。
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她的臉色居然和那日醉酒時相仿,怕又是頭暈想吐了。
入了一座配飾奢華的宮宇,使團裡的眾人被安排到幾方花梨紫檀桌後落座,一排宮女齊上為各人添茶。
白補華叫住了為首的宮女:「你們可有些酸的小食?」
「回大人,有的。」
「可方便呈上?」
「是,大人。」
過了一會兒果然便又有一排宮女端著些梅子酸糕呈上各桌。
白補華坐在他們這一排的首一端,林照則坐在尾一端,因而並無聽見白補華的吩咐。她見宮女們呈上這些開胃小果,只兩眼放光,在心裡大讚他們考慮周全,體貼人意,然後開始用手指捏著一塊塊往嘴裡送。
白補華在飲茶時用餘光瞧見另一端的某人正吃得不亦樂乎,本緊縮的眉頭舒展了許多。
忽然,殿裡的下人們盡數跪下,身旁一排人倏地站了起來行禮,林照見了便馬上扔了手中的梅子站起來低頭跟著行禮,嘴中殘餘的也不敢再咀嚼。
她倒吸一口涼氣,覺得牙被酸的特疼。
她微微抬眸,只見華貴彩繡黃袍下的一雙腿從殿外邁進,身後還跟著數人。這著黃袍的八九不離十便是那南邢的小皇帝了。她以為只是來胡吃海喝一頓,沒想到直接還把正事也順便安排上了。果真是飯桌上好辦事。
那小皇帝的腳步停在了她的面前,面向她,不再走動。林照吞了口水,頭更低了。
不會吧,這小皇帝難道也是穿書來的,能識破她是原本在未來會投靠他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