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神劍如何反抗也無用。
整間宮室裡又恢復了原先的平靜,彷彿方才神劍暴走的一幕從未發生過,只是那暗淡的陣法靈光,與空氣中飄蕩的靈石粉末,彰顯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呼……
淳于應吐出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還好你及時趕到了。」
晏危樓眉頭緊鎖,快步來到鑄劍池邊,先檢視了一番宿星寒的情況。
他還安安靜靜懸浮在上空,蒼白的臉色早已變得紅潤,呼吸悠長平緩,長而密的睫毛也隨之發出輕輕的顫動,看上去宛如沉浸在美夢之中,沒有絲毫痛苦。
晏危樓也鬆了一口氣,這才看向淳于應,語帶不悅:「怎麼回事?」
……要不是他恰好出現,淳于應明顯壓制不住朝暮神劍暴走,那將會有怎樣的後果,晏危樓簡直不敢想像。
此時這老頭再不復之前那副清高自傲的姿態,臉上有幾分懊惱:「是我之前考慮不周,準備不足,完全沒料到一柄偽神兵居然還有如此大的兇性!」
說到這,他又有些驚嘆:「原以為這就是一件普通的偽神兵,但不知是不是那邪法的作用,同宿小友互相影響的這段日子,他隱約也誕生了一點殘缺不全的靈性……」
按理來說,有了靈性就能蛻變為神兵,若能親眼見證神兵誕生,他這位鑄劍大師該是再高興不過,然而……
淳于應緊緊皺著眉:「正如嬰兒誕世,從母體中自然孕育的嬰兒三魂七魄俱全,這才合乎陰陽大道。然而,像邪道修士那樣,不知用什麼秘法催生的嬰兒,往往先天魂魄有缺,不過是違逆了天地大道和人倫之理的邪物而已。」
「——此劍亦是如此。」
這殘缺不全的靈性剛剛誕生,大概便意識到了危險。正好淳于應也進行到了最後一步,只要將這靈性抹去,就大功告成了。
任何生靈都有求生避死的本能,在靈性驅動下,此劍默默隱忍數日,趁著淳于應心神放鬆之際,猝然出手!
想到方才那一刻發生的事情,淳于應還不免後怕,心中暗下決心。這一次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之後他定然要給這鑄劍池的陣法再加固十倍。
「這麼說,差不多就要結束了?」晏危樓盯著鑄劍池中那柄神劍,開口問道。
浮於應自得地點點頭,對自己的成果很是滿意:「剩下的只差水磨功夫,只要將那縷靈性磨滅,一切便大功告成。」
儘管宿星寒與朝暮神劍之間的聯絡不能切斷,但彼此之間的關係已被徹底顛倒過來,宿星寒將會成為朝暮神劍中劍靈般的存在。
但與一般的劍靈不同的是,他對這柄劍有著完全的操控權。朝暮神劍只是一個外在的傀儡軀殼而已。
像是滄海神劍,只要有人拿到手,即便劍靈不願意,也能強行憑實力操控,甚至直接將其中劍靈抹去,千年萬年後,自然還會誕生新的劍靈;
而朝暮卻不行,沒有宿星寒的允許,即便此劍落入其他人手中,也不過是一片廢鐵。
聽了淳于應的解釋,晏危樓也不再多問,只靜靜等待大功告成。
不過,淳于應還為方才的事情耿耿於懷,面對晏危樓都頗為羞愧。
——當初他答應得信誓旦旦,保證不會出問題。人家找齊材料,將神兵送到他面前,連玄晶奇玉這樣的珍寶都拿了出來,還以一己之力獨鬥三位天人,可謂是為他創造了最安全最好的環境。
而他這位自信滿滿的鑄劍大師卻因為疏忽大意,險些導致功虧一簣。
要不是晏危樓自己回來的及時,阻止了神劍暴走,他丟掉名聲事小,害了宿星寒一條性命,那可就事大了。
心中羞愧,哪怕破開了以人祭劍的邪法,數月之間鑄劍術又精進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