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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邢遠霖親自帶邢白鹿去醫院複查完,各項指標都正常,這才終於放心。
出來就給鄭豔玲打了通電話,又對邢白鹿說:你姑媽很擔心,總怕因為她影響了你,說了幾次要搬走。
邢白鹿愣了下,抬眸問:那爸呢?
邢遠霖緘默片刻:我也不是沒想過讓他們換個小區畢竟兒子突然生病,邢遠霖這幾天還是很著急的。
邢白鹿非常意外,他又忍不住別過臉咳嗽。
邢遠霖替他拍著背,一面說:止咳糖漿不配了,你喝得多,估計都有耐藥性了,我之前給湯醫生打過電話,問問他能不能配中藥,中藥溫和一些。他一口答應,說給我快遞過來。
邢遠霖突然,像個爸爸了。
湯醫生的藥 晏嶠的眼睛
通話已經結束。
邢白鹿仍是站著, 四肢冰涼,頭皮發麻,胸口難受得像塞了炸藥。
怎麼會這樣?
不應該這麼早的啊!
晏嶠的眼睛怎麼會提前看不見了?
怎麼會
少爺?少爺!秋姨從門口經過, 見邢白鹿臉色發白, 一動不動站在床邊,她往裡走了兩步,忙皺眉跑上前, 哎呀,怎麼赤腳站在地上?你感冒剛好,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少爺!你怎麼了, 說句話啊, 你別嚇我。
秋姨晃了晃邢白鹿的手臂。
邢白鹿猛地抽神,喃喃道:是我的錯。
秋姨問:什麼?
都是我的錯。他又重複了一句。
不是說好這輩子要看緊晏嶠,不再讓他出事的嗎?
晏嶠最初要回寧海時,他好端端得了流感, 晏嶠就沒走成。
這是不是就是老天在提醒他?那他為什麼還要讓晏嶠回去!
他為什麼不死皮賴臉跟著去?
全是他的錯!
秋姨看邢白鹿的臉色煞白,渾身還在不住地顫抖, 她嚇了一跳,張口想要再問, 便見面前的人衝了出去。
少爺!
邢白鹿徑直去敲主臥的門。
邢遠霖出來開門,也是被嚇到了:怎麼了, 小鹿?
邢白鹿連聲音都在打顫:爸,打電話把陳哥叫來, 讓他送我去寧海。
車子開了一路,陳卻時不時從後視鏡看看後座上的少年。
從御瀧彎出來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過。
臉色一如既往地難看,瞧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了, 陳卻還真怕他突然哭起來,結果他看了好幾次,他依舊那樣一動不動坐著。
也沒看窗外,也沒看任何東西,陳卻想,上次見他可不是這樣的。
聽邢總說少爺前陣子燒了好幾天,不會是燒傻了吧?
邢白鹿此刻腦子一片混亂,又不免想起前世得知自己要和晏嶠聯姻的時候,他都沒去問那位小晏總叫什麼名字,他對他漠不關心,甚至還在背後詛咒過他,又殘又瞎為什麼還要來害他,怎麼不死了算了。
他當時怎麼能那樣說呢?
怎麼能那樣說晏嶠!
陳哥。
陳卻忙應了:少爺,怎麼了?
能開快點嗎?
方琮林說晏嶠還沒醒,他要快點過去。
晏嶠醒來要是知道了的話,一時間肯定無法接受的,他會崩潰的。
至少,他得在他身邊,他得陪著他。
陳卻看了眼依舊低著頭的邢白鹿,沒說話,默默加大了油門。
車子到華星醫院時,已經快凌晨三點了。
華星醫院本來就是晏家的,晏嶠的病房是獨棟樓,一共三層,乍一眼還以為是誰家的別墅小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