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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啟腦袋裡嗡的一聲, 再聽不見其他聲音, 眼裡也只剩了他一人。
奮力將他帶至河岸, 在他的胸脯上按壓起來, 做了幾下, 仍不見反應。正要做人工呼吸,卻被人一把推開。
他恍若未覺,隨手揮出一拳, 將那人打趴在地。又回到何安然身邊,低下頭, 貼近那張青紫的薄唇。
只聽見咳咳兩聲, 小哥兒咳嗽著吐出水來,人也睜開眼睛。
林啟全身的知覺這才恢復, 悲愴過後的欣喜, 讓他不禁落下淚來。
何安然醒來後, 只覺胸膛、喉嚨無一不痛。剛睜開眼,就看見林啟那雙赤紅的眸子。
見他醒來後,那張貼近他的臉上,表情有了一絲鬆動,接著,眼睛裡便滾下淚來。
他看得心裡大痛,也哽咽出聲。
林啟將他抱起,緊緊擁在胸前,唯有如此,才能感覺到這個人還活著。
“醒了,醒了!”
“這像什麼樣!”
“不知廉恥!”
“……”
周遭的聲音這才湧進林啟的耳朵,他聽著耳邊的這些辱罵,心情反倒逐漸平靜下來。劫後餘生的欣喜讓他笑了起來,抬起何安然埋在他脖頸的臉,看見他的臉上也帶著笑意。
“林啟,放開他!我已將他賣與鎮上暗巷,你別汙了他的清白。”何安平捂著剛被林啟打過的臉,眼睛瞄著城西暗巷的這幾個人,生怕他們以為何安然不清白,少給了錢。
自打讓這何安然佔得上風,他們一家人便沒了好日子過,他不幹的活,都落在了他和他孃的身上。
他長這麼大,何時砍過柴?
可這幾日卻沒一天躲得過,每日都得幹。還不如同何安寧一樣摔斷腿,至少不必幹活。
這樣的日子他實在過不下去了,那日被何安然支使著燒了壺水後,更覺屈辱,便去找了王賴子。
王賴子是遠近聞名的混子,什麼缺德事都幹。他現在也不再想,賣了何安然得銀錢的事,只想趕緊把何安然弄走,是死是活都成。
倒是王賴子聽了,臉上露出一抹□□。
鎮上最近來了個有錢的主顧,每日在城西暗巷廝混,出手大方,惹得那兒的幾個姐兒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都想釣住這尾大魚。
可沒想到這主顧比起女子來,更喜歡哥兒。城西暗巷哪有哥兒?
他們這兒不過一個小鎮,平日裡哪有人找哥兒,此時突然要個哥兒,一時半會兒哪弄得來。
眼看著主顧來得越來越少,說不定哪日便不去了,鴇母施媽媽快急死了,到處打聽。
此時何安平上門,請他整治一個小哥兒,這不正好給他送錢嘛。
若是把這小哥兒賣給暗巷,解了施媽媽的燃眉之急,銀子還能少?
他問何安平,這哥兒相貌如何?何安平一頓,心思一轉,自然說好。
王賴子聽了,便說給他十兩銀子,將何安然賣與城西暗巷。何安平聽見還能拿錢,當下喜不自勝,連連點頭。
過了一會兒後,才猶豫著說,這何安然厲害,他一人可綁不住。
王賴子嗤笑一聲,輕蔑地看他一眼,說到時自有暗巷的人上門。
何安平頓時喜笑顏開,只覺終於能將這根心頭刺除了。
自上次的事後,他心裡已經明白本家靠不住,根本不會站在他這邊,說不定還會阻止他。
於是便和暗巷說好了,趁天色未亮時來,村裡人還在睡夢中,何安然的警覺也低,到時輕輕鬆鬆就能綁走。
打算得挺好,只是他沒想到,因昨日的事,何安然一晚沒睡,還坐在床上發呆。
先時有些聲音時,他還未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