崧在南京被擁立為帝之後,他曾被封為太子太師,另外還加上澄濟伯的爵位,也算是在亂世中混出了名堂。不過鄭芝豹也不是什麼節操穩固的人,後來跟著鄭芝龍降了清廷,然後就再也沒過到好日子了。
不過在海漢人已經介入的這個時空中,鄭氏兄弟大概很難再有機會和北方的韃子產生交集了。因為以目前的發展形勢來看,他們應該不太可能撐到韃子大舉南下的時候了。
鄭芝豹沒有等這批糧食全部卸完入倉,急急忙忙地就趕回營中向鄭芝龍交差。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必須要將船老大從外面帶回來的訊息儘快告知鄭芝龍,十八芝已經不能再坐視情況這樣惡化下去了。
“許心素想斷了我們的糧草,沒那麼容易!”聽完描述之後,鄭芝龍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對鄭芝豹說道:“我已經命人前往寧波、嘉興、紹興、杭州等地,向當地米商收購糧食。許心素在福建當土皇帝,難道還管得到浙江不成?”
“還是大哥深謀遠慮!”鄭芝豹先拍了一記馬屁,然後才說出自己的擔憂:“只是澎湖至浙江航程遙遠,往來所需時日要比福建沿岸各地多出兩三倍,採購大宗貨物的風險和運費也要高出不少。若是長期如此,也是一個不小的拖累。”
“如今許心素勢大,又有海漢人為虎作倀,紅毛人關鍵時候又頂不住,為兄對這局面也苦惱得緊。”鄭芝龍在自己兄弟面前,也沒有過多地掩飾自己的憂慮:“若是早幾年,為兄倒是不怕福建官府這般手段,大不了直接上岸去搶是了,但如今願意依附我們的村莊越來越少,若再去明火執仗地劫掠地方,日後從大明購買物資就更不方便了。”
“不如……與海漢議和吧?”鄭芝豹提出了一個極為敏感的建議。這個辦法早些時候也有人提過,但在鄭芝虎戰死南日島之後,就再沒有人說起了。也就是鄭芝豹這樣的自家人,才敢在他面前又提起這事。
“議和?”鄭芝龍看了自家兄弟一眼,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良久才嘆道:“為兄不是沒有想過議和,只是那海漢人不知出於何種考慮,根本就不願接受議和一途。”
“大哥你……已經試過了?”鄭芝豹立刻就反應過來。
“沒錯。”鄭芝龍點點頭道:“為兄已經不止一次託人向海漢人傳達了議和的意願,但都沒有能夠得到他們的同意。”
“海漢人可是有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鄭芝豹還是第一次聽兄長提及此事,忍不住好奇地追問道。
“十八芝所有首領,需自行前往漳州投案自首。”鄭芝龍陰沉著臉應道:“這樣他們可以保證給我們留下一條性命。至於其他的條件,一律免談。”
“這幫自以為是的賊人!”鄭芝豹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情急之間開罵也顧不上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他們真以為我十八芝上萬兒郎會束手就擒不成?”
“海漢人想要的並不是我們的歸順,而是十八芝的徹底消失。”鄭芝龍緩緩地說道:“是我,是你,他們的目標是是十八芝這些頭目,抓了我們,十八芝群龍無首,到時候他們處理起來就會容易多了。”
“如果他們抱定了這樣的打算,那的確是不用再進行什麼談判了。”鄭芝豹聽完這番話,已經對這條解決途徑死了心。
“跟海漢人的確是沒有談判的餘地,”
“那我們向福建官府投降如何?小弟是指巡撫大人那邊。”鄭芝豹想了想又出了另一個主意。
“兩年前或許還行,但現在……晚了。”鄭芝龍不無遺憾地說道:“熊大人以前的確是表露過招安我們的意圖,但這兩年許心素逐漸勢大,戰局又佔優,福建官府沒了壓力,自然不願再費事招安我們。你想想,讓我們招安,福建官府就得多養一兩萬張嘴,倒不如讓許心素把我們殺個乾淨省事省錢。”
鄭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