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
但以安道石的見識,卻沒法判斷出這龍虎營都總管到底是屬於哪個陣營,他想了想,示意兩名行刑的憲兵繼續休息,自己則是去向孫真說明情況,徵求對方的意見。
孫真雖然不清楚朝鮮官場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他在海外征戰多年,接觸過的帶路黨和戰俘都有不少,在這方面倒是有不少的經驗。
他聽完安道石的講述後只考慮了片刻,便已經有了主意:“既然此人認為他所知道的情況可以抵消軍規懲罰,那就應該不是小事情。但你先將此人收押,不要在這大庭廣眾的地方審他,以免訊息走漏,失去了價值。至於真假,軍情局自會進行判斷。”
如今李凒手底下能指揮的人馬十分有限,自然也沒有條件進行專門的情報分析研判,這個工作只能交給海漢軍來完成。
安道石聽了覺得有理,便按照孫真的指點,先將那人單獨收押到城門附近一處臨時徵用的民房裡。至於已經吃完軍棍的兩人,這個時候終於悠悠醒轉,慢慢開始出聲呻吟起來。
崇禮門被清理出來的兩百餘名朝鮮兵,則被送到城外集中安置,以便於進行監控。有了先前的鮮活事例,這些朝鮮兵倒是老實了許多,也沒人敢在大聲質疑海漢軍的安排,更不敢嘗試脫逃,全都老老實實地去了海漢所安排的臨時安置點,由王湯姆手下的海軍進行看管。
而此時城中勤政殿內的問答仍在持續,金尚憲費了不少口水,向李凒和錢天敦描述了崔鳴吉是如何與滿清勾結,策動了多支武裝部隊,在城中發動了這場政變。
不過錢天敦從一開始就對金尚憲在政變中的立場存疑,抱著這樣的態度去聽他的講述,自然就會覺得處處都是漏洞。別的不說,就算一切都按崔鳴吉所計劃的那樣順利進行,他又如何才能真正獲得來自滿清的支援和庇護?要知道在漢城以北四百里外,可還有大同江基地這個橋頭堡存在,就算滿清想再次揮師南下,也很難跨過這道坎。
既然不能引入清軍,那就算他殺了國王,頂多是個逆臣,也沒法從根本上顛覆這個國家。一旦海漢軍介入,那一切都白搭不說,事後也很難逃脫追查。但像崔鳴吉這樣在朝堂上一呼百應的人物,怎麼可能輕易將他自己置於難以翻身的境地中,而且還給自己的政敵留下了充裕的翻盤機會。
所以在錢天敦看來,金尚憲的故事漏洞百出,明顯是對實際情況做了大量的篡改。如果再給他幾天時間慢慢準備,或許還能將整個故事編得完整一些。
而李凒則是半信半疑,哪怕已經得到了錢天敦的提醒,知道金尚憲的表述有問題,但多年來對崔金二人的固有印象讓他很難做出更加客觀的判斷。
不過錢天敦和李凒都沒有去點破金尚憲話中的種種漏洞。李凒是因為覺得自己對漢城情況的認識不夠,錯怪了金尚憲,而錢天敦則是想著目前還需要金尚憲和他手下的官員繼續維持城市的運轉,而且看樣子金尚憲也沒有要逃離這裡的打算,顯然還準備繼續在李凒手底下做官,那也就不用急於對他進行人身控制。
錢天敦當下表態,有三件事必須馬上分頭實施,第一是由海漢軍接管漢城防務,本地的軍隊不得予以抵抗。第二是取回國王李倧的屍骨,由海漢軍負責後續的處理。第三件事是儘快安排李凒登基稱王,以保證統治者資格的延續。
而先前錢天敦要求李凒所給出的那份清理名單上,倒是有不少人都因為這場政變而稀裡糊塗地死在了城內。剩下的人幾乎都是金尚憲一派的官員,加之現在還需要人來維持城市運轉,錢天敦反倒是不好下令對這些人進行抓捕了。
“世子,你可以開始擬詔書了,有必要儘快向天下說明發生在漢城的事情。”待金尚憲等大臣告退之後,錢天敦開始向李凒提出進一步的執政建議。
李凒聞言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