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知玉近一年來都和你同房而眠,你說她害你,這話別叫你爹聽到,定要將你褪下層皮!”
“她前幾個月是無緣無故突然和我同屋,可我染上這病之前的兩個月裡,她不是跑回江寧孃家,就是跑去錢塘,這當中定然有她的陰謀,娘,你要信我,馮知玉不可能毫不知情!”
說實在的,黃瑞祥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日日夜夜同吃同睡,多少可以覺察些微妙的轉變,可這些微妙的轉變訴諸於口不會變成證據,只會讓他自己顯得更為可憎。
“胡說!你何時染上這病她如何預測?”鄭夫人站起身,後撤半步,叫他的說法嚇到,這病本就給黃瑞祥折騰得沒有氣色可言,此時愈發陰鬱,難以置通道:“你怎麼好這樣說?你患病以來是誰在照顧你?你那月蘭幾時管過你,莫說她管你,她自己剛出月子那陣都指著知玉照顧。”
黃瑞祥一下也說不出話,他的確拿不出證據。
鄭夫人道:“你可別再亂說話了,莫說你那一院子的人都指著知玉打點,就連你!”鄭夫人伸手戳他腦門,“你現在也指望著她,可別再和她找事了,我能時刻顧著你麼?也只有她!你們是夫妻,你只能指望她!”
都察院裡近來颳起一陣風, 有些人人自危。
杭州知府秦培儀被勒令接受調查,往年下派錢塘的巡茶御史紛紛汗毛直立,他們也都是都察院的人, 多多少少收到過秦家的好處, 隨不知秦家所犯何事, 但也害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牽扯出自己當年曾收受賄賂。
都察院的人去到錢塘也有半月, 專為秦家南下, 又手持馮俊成所提供的證據,因此進展神速,很快便給秦家定了罪, 道秦家串聯官府, 隱瞞土地為歷年茶稅造假。
年復一年所貪金額已數目龐大, 秦培儀和其背後秦氏一族, 匿稅欺君的罪名已經坐實, 三天兩頭有應天府衙門的人配合都察院登門蒐證。
然而就在秦家定罪後不久,金陵一帶便起傳聞, 說馮家認回的小孫女, 是馮俊成和個做美人局的騙子生的。
坊間風言風語流傳甚廣,這是誰的手筆自不必多說, 只可惜秦孝麟沒想到會讓馮老爺擺了一道,錯過了先下手的時機,搜查令來得如此之又快,只怕未等馮俊成的流言發酵, 他自家就要泥菩薩過江, 自身難保。
家裡人人狼狽不堪心急如焚,秦老爺忙著和巡茶御史打交道, 秦家大哥兒也每日在茶行忙碌。因此秦老爺見秦孝麟還有功夫做這些不痛不癢的事發洩私憤,可不就要火冒三丈。
“全家人都在想著如何共渡難關,唯有你,這關頭不在家裡分擔,還要跑出去節外生枝!”
秦孝麟辯駁道:“馮俊成他道貌岸然,有什麼立場來針對我們家,我就是要揭露他的真面目,誰也別想獨善其身!”
一記耳光過後,屋內歸於寂靜,秦孝麟仍不死心,紅著眼看向一旁,“爹,平日裡你看不上我,家裡的事務從不讓我插手,而今又想我怎麼幫忙?你只信大哥,甚至寧肯重用任家表兄弟,也不用我幫手。我無所事事遊手好閒,今番就是蓄意報復,就是要他馮家也別想好過!”
這番話說得狠辣,卻也解恨,秦老爺搖頭擺手,恨鐵不成鋼,但終究也沒再說什麼。
任夫人倒是冷嗤一聲,吹了吹茶湯,“你想著做馮俊成文章,就是這麼做的?手捏著人家把柄也不知道好好利用,人家這檔口在順天府做官,你在他老家散佈訊息,幾時才傳到京城?幾時才惹京城裡的官兒重視?”
秦孝麟心思歹毒這點隨誰已然明瞭,他湊上去半跪在任夫人身前,“娘,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