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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麟轉動手上扳指,“常通判,我以為你收下那一匣子金條,就是答應要幫我辦好此事。”
常通判一聽,趕忙掀簾看看外頭有沒有人經過,壓低聲量道:“我知道,麟小爺千萬別急,這才哪到哪,還遠不到定案的時候,即便官府不判李青娥個死罪,我也能想辦法讓她落到小爺你的手裡,屆時要殺要剮,還不都是一句話的事。”
入夜下起入冬。
是以這個女人到底如何處置,根本無關痛癢。
“來人,將李青娥帶上來。”
吳虹鷺讓衙役去領青娥來在公堂,她一瘸一拐眼圈紅紅地走上來,見馮俊成還穿著昨日的那身衣裳,皺皺巴巴顯然一夜未眠,眼淚霎時盈眶。
吳虹鷺在上首咂舌,“捱打的時候一聲不聽你吭,見到他你倒要掉眼淚了。”
“多謝吳大人。”青娥再度給吳虹鷺見禮,走到馮俊成的身邊去,低垂下腦袋。
卻聽吳虹鷺道:“你替他隱瞞,可他卻招了。他知道你的身份來歷,仍不顧他朝廷命官的職責,為你包庇罪行,隱瞞身份,他還是吏部官員,知法犯法,德行有虧,可謂罪加一等。”
青娥苦著臉看向馮俊成,見他神色淡然,心道他到底還是不願意再為那一官半職多做爭取。
吳虹鷺看向身側僉都御史,“剩下的就是你們都察院的事了,是貶黜還是撤職,你們商量去吧。退堂。”
外頭雨還在下,從黑夜下到了白天,纏纏綿綿斷斷續續,像是纏繞在脖頸的一段溼涼的緞帶,卡得人從內到外都覺得難受,想拽下來,又尋摸不到頭。
“小心,臺階走慢點。”馮俊成攙扶著青娥行下石階,王斑已在馬車外候著,掀開簾子,請二人入內。
青娥咬咬牙,想一鼓作氣跳到車上,抬抬腿又放下,疼得直吸氣,“不行不行,我上不去。我走回去吧,走著還好受些。”
馮俊成叫車伕將馬車趕到別條街的巷子口,在無人處抱了青娥上車。
青娥彎著腰在轎廂裡也不好坐下,很是有些委屈,刻意逗他笑似的撅著兩瓣唇,小聲道:“屁股疼……”
馮俊成瞧著她的“慘狀”本笑不出來,可是她的豁達和此刻如釋重負的心情都牽引著他的嘴角,令他面容浮出笑顏,“打了你五杖?”
青娥拿手比劃,促狹地眨眨眼,“可不是?這麼粗的棍子。”
“細的才疼。”馮俊成無奈,思來想去,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拍拍大腿,讓她面朝下趴著,嘆口氣,“沒事了,回家給你擰熱巾子敷著。”
青娥一回來就只能趴在床上, 茹茹眼巴巴在床沿扒著,問她昨晚上到哪兒去了。青娥昏昏沉沉哼哼唧唧,隨時都要睡過去。
施媽媽進來抱她走, “小小姐快讓你娘歇歇, 她累壞了, 等她休息好了,你要問什麼她自然就答你了。”
青娥掀起沉重的眼皮朝茹茹看一眼, 擺擺手, “去,跟施媽媽出去玩去,讓我安靜躺會兒。”
眯了一陣, 被痛醒過來。
她臀上最初沒了知覺, 這會兒回了家攃上藥, 痛覺像是醒轉過來, 火辣辣的疼, 疼得她嘴裡罵罵咧咧,嘟嘟囔囔, “五杖, 倒不如打個十杖,徹底木了, 也不覺得疼了。”
“真是這麼想的?”
恰好馮俊成從門外進來,手裡端著一碗化瘀的藥,“你要真是這麼想的,我可以代勞。”
青娥瞧他五指併攏那麼一抬手, 縮縮脖, 轉過臉面朝裡,“別鬧我, 我好痛。”
馮俊成笑了笑,端碗坐到她身邊去,她不敢壓著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