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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青娥才做得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陡然聽說自己被衙門通緝,只覺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汗毛挨個立起來一遍。
她手裡握著茶盤忘記擱下,來在江之衡正對面,緊盯他問:“這是怎麼回事?五年前的案子,誰閒得沒事會去官府告我?”她倏地有些站不直了,“是秦家,一定是秦家!”
江之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舉目見對過穩坐梳背椅的馮俊成神色鎮靜,便曉得他未必是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幾日過去,北京城裡認識的不認識的,只要在朝為官者, 幾乎都聽說了吏部小馮郎中南下巡撫的“風流韻事”。
說是風流韻事, 都是給他面子, 背地裡說什麼的都有,稱他真人不露相, 貪戀美色叫個女人騙去不說, 還弄出個孩子,不得不認回馮家。據聽說那女人和孩子現在就在他府上。
“真的假的?沒憑據的話可不敢亂說。”
“不是亂說,我還瞧見過他帶著那女人孩子在戲園子裡看戲, 那女人當真好看, 傳言要是真的, 小馮郎中栽在她身上也不冤!”
這些豔聞要是落在旁人身上也就罷了, 偏馮俊成年紀輕輕進了六部, 身懷殊勳異績,沒出事時光芒萬丈, 這一出事, 那些被掩藏在暗處的雜音就要被有心人放大。
更有那和秦家二爺頗具交情的官員上疏彈劾,要都察院和吏部嚴辦馮俊成, 給底下年輕官人緊緊皮子,殺雞儆猴別再讓六部官員淪為飯後談資。
在這幫官員的努力之下,馮俊成今日在吏部得到訊息,順天府衙門接受了應天府的案子要查他, 叫他在家候審, 這幾日就不必上值了。
這訊息一處,昔日與馮俊成交好的同僚都刻意迴避著他, 生怕與他走得近了,引人議論,影響自身名譽。
心裡有鬼的繞著他走,磊落些的還會私下裡和他拱手致歉,“時謙,人無完人,我是理解你的,只是你我身份不同常人,遇事還是要謹慎小心,這段日子不好與你走動,等應天府衙門將這件案子查明白了,我再攜禮登門,與你賠禮。”
此人出身寒門,苦讀詩書幾番失利才有今日成績,馮俊成自然笑道:“無妨無妨,你能親口對我說這些話已經叫我感激,等這件事情過去,你也不必登門賠禮,這都是人之常情,你理解我,我一樣可以理解你。”
與同僚站在巷口說完,馮俊成攏攏肩上斗篷,跑了一趟曾亭光的府邸。
曾亭光為著馮俊成的事,思緒飄忽,日前踩空一腳,在家修養了三天,今日得他登門,還當是他回心轉意,要來請自己幫扶一把,擺脫困境。
焉知馮俊成卻面色平靜遞上一紙公文,道秦家絕無可能只是匿稅那麼簡單,應當深挖下去,查明那幾畝茶園中的產量,再和他們賬面核對,一定能找出真相。
曾亭光本來那點好心情霎時煙消雲散,往座椅裡靠靠,“我是吏部侍郎,不是都察院的僉事,更不是管茶法的巡茶御史,你跑來和我說這些有何意義?”
馮俊成拱手,“曾侍郎,我知道您和都察院的副都御史是老相識,都察院的人眼下只怕正想著如何查我,不會受理我的文書。”
“你還知道!”
曾亭光往前坐了坐,“你這是要和秦家死磕下去?他們請人彈劾你,你也要叫人調查他們?我看你還是先把眼前的爛攤子收拾好吧。也不是叫你將那女子交出去,你哪怕將她安頓在別處,避過這陣風頭,叫衙門不能給你定罪。”
這看似是個絕佳的法子,可也絕非長久之計,馮俊成道:“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只要按章辦事,衙門如何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