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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婼道:“胡魁你們去外邊候著,我呆會出來。”
胡魁怎肯走?但秦燁已經一把抓起他胳膊往外帶了,這個時候還跟小閻王講道理?蘇婼能有辦法的事根本就用不上他們,蘇婼要是沒辦法,那他們就是留下來也沒有!
扶桑收到了蘇婼示意,也出去了。
屋裡沒了別的聲音,韓陌才又往下說起來:“看鐵栓頂部的鏽跡有明顯分界,下滑的部分幾乎還沒有什麼鏽,底部的石錐應該破損還不久。如果這兩三年裡沒有遇到故意撞擊的話,那麼它應該是毀於那場水患之中。但洪水也不至於摧毀得了一個固定的石錐,所以,還是很可能毀於意外。”
蘇婼道:“韓捕頭果然不愧是東林衛的良材,這份觀察入微的本事很不尋常。”
韓陌沒接這茬兒,他看了看四下,伸手在涵洞頂上的水漬上抹了一把,然後看著手指上已然乾涸的泥濘說道:“原來你當初騙我,讓我查南郊河的案子,說是這案子不清不楚,喪生其中的幾十條人命尚有冤情,都是騙我的。事實上你是要借我查你母親的死因?”
“韓捕頭言重了,自與韓捕頭相識以來,我一直以誠相待,怎麼會騙你?”蘇婼指著石門,“韓捕頭也該看出來,情況實屬不對。即使我是為家母之死而關注這案子,最起碼,石門在雨前開啟放水進來,禍及整個村莊,這也是官府該查之事。”
韓陌望著她:“你為何會突然懷疑你母親的死因?”
一路跟蹤至此的他打定主意要探聽出來她和秦燁之間的秘密,卻沒有想到她要查的居然是她親生母親的死因……在洞門口傾聽的那片刻,他忽然就明白了,她說南郊河水患一案有疑,不是搪塞他,而是她真正在意的是水案背後莊子裡所發生的事。所以她讓秦燁去偷卷宗,卻又在看完之後就讓秦燁還回去。
“兩個月前。”蘇婼道。
“為什麼會突然懷疑?”
“一直都覺得她的死沒有疑問,但是前不久看了她留下的起居錄,我察覺出了不對。那天夜裡發生意外的確實有數十人之多,但所有人都是在沿河搶險的過程裡被激流沖走,只有她是在水勢緩且並不深的溝渠裡溺亡。
“在身邊有人伴隨的情況下她還當場溺亡,自然是不對的。但是當時家裡所有人都認為她是有了棄世之念,這才沒救回來。可事實上,她把我們姐弟疼入骨髓,就在我父親執意離家外任,相爭之後她都沒有流露過棄世之念,她尋短見的理由站不住腳。”
韓陌略默:“那你有沒有告訴你父親?”
蘇婼搖了搖頭。
韓陌還要發問,她說道:“韓捕頭既然來了,不打算把這個案子查查嗎?蓄意使洪水倒灌村莊,毀壞農田和莊稼,這可是大罪。而且兇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是想破壞什麼,還是要掩蓋什麼,韓捕頭沒有興趣往下挖一挖?”
韓捕頭原來是個登徒子
韓陌被她這個逃避似的反手丟來的問題弄得靜默起來,片刻後才說道:“你想讓我幫你查案?”
“不需要幫我查。”蘇婼道,“韓捕頭只需要查清楚損毀農田的兇手就行了。”
“那你母親的死因呢?”
蘇婼揚唇看過去:“韓捕頭從小生活在權勢場中,應該不會單純到全憑一腔熱血行事吧?你幫了蘇家的忙,蘇家便與你禮尚往來。而在我與蘇家之間,你應該很清楚我沒有蘇家對你來說更重要,所以,如果請韓捕頭替我查案,那我肯定也得回報點什麼給韓大人,韓大人才肯答應吧?”
韓陌未置可否。
說實話,滿心想要戳破她的秘密給她打臉,結果卻聽來她一切奇怪的舉動背後竟是這樣的原因,他心下還是生出了一些愧意的。在他眼裡,她渾身是刺,像個被縱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