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我命你前去伏擊這小股人馬。勝利雖小,但積小勝為大勝,可以不斷壯我士氣。刻下,大帥葉志超欲棄平壤而退守鴨綠江,城內士氣低落,急需勝利來振奮之,即便是小的勝利也無妨。」
聶士成說道:「正是。平壤的虛實,遲早要被刺探清楚的,即便此次被探清,那也無妨。此一戰,我們伏擊敵人志在取得勝利鼓舞士氣。」
洪毅說道:「我馬上去,不過,我應帶多少人馬?」
左寶貴說道:「日軍不會太多的,你帶三百人應該就足夠了。注意,多帶絆馬索,我估計,日軍為了輕便快捷,必然要派騎兵。」
「老四,我同五弟一起去。」馬玉昆說道。
左寶貴說道:「好!多加小心。」
夜。
無風。
急行軍。
200 多名日本騎兵,乘夜色急襲平壤,領軍人物乃少佐古原三郎。此人三十多歲,武士出身,屬於「流月派」的後起之秀,與乃木希典同門,但比他低一輩。此人乃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一向狂傲自大,目空一切。
出發前,古原三郎心下尋思:此次進襲,乃試探性攻擊,但我要乘機立一件大功,在師伯面前表現一番。聽師伯說,那馬玉昆十分厲害,乃一員猛將,不過,若加些小心,我派的「流月快刀」完全可以制服他。
「聽說師伯曾遭他暗算,胸口中了一箭,我一定要將馬玉昆擒拿回去,交給師伯處治。」
古原三郎邊思考問題,邊領士卒前進。忽然,胯下坐騎一聲長嘶,馬失前蹄,跌倒在地。古原三郎應變極快,未及坐騎倒地,他已穩穩站在地上,同時,東洋刀也出鞘了。
只聽戰馬嘶鳴不斷,許多日軍從馬上跌落了下來。古原三郎遊目四騁,只見己方的二百多人,已被敵人團團圍住。
古原臨陣不亂,喝道:「準備近身格鬥。」
馬玉昆聽他言語,已知他是領軍人物,手提大刀,直取古原。
此時,其他的清軍與日軍已兵刃相接了。甲午戰時,日本明治維新才二十多年,軍隊中武士氣息依然極為濃厚,大多數人依舊十分崇尚冷兵器,而此時,清軍已攻到近前,眾日軍紛紛抽出戰刀,各選物件,刀劍相加。
古原三郎見馬玉昆向自己而來,雙手握刀,迎了上去。雙方都是暴戾性情,相互照面,並不言語,各舉兵刃,直取對方。
馬玉昆用刀與乃木希典有相通之處,與古原三郎的當然也有相通之處。二人用得都是似拙實巧,橫砍直削的刀法,不甚講究虛實變幻。
二人兵刃相格,都讚嘆對方膂力了得。洪毅在旁,雙手抱肩,神態怡然,絲毫未將眼前白刃相搏,血肉橫飛的場面放在心上。
古原三郎忽然收刀,退後一步,問道:「你是馬玉昆?」
馬玉昆說道:「正是。你與乃木希典是何關係?」
古原三郎說道:「那乃是我師伯。馬玉昆,拿命來。」說著,雙手握刀,再度撲來。
此時,「流月快刀」已施展開來。洪毅在旁,眼前一亮,心道:「可以,這套刀法還可上一上檯面。以三哥的功夫,好像對付不了這套刀法,我需要做好營救準備。」
洪毅正在為二人觀戰,一名日軍眼見他神情悠閒,忽然出現在他背後,舉刀便砍。在刀鋒離洪毅身體只有幾公分距離時,這日軍心下暗喜:「這人在戰場上,竟如此大意,丟了性命,實屬應該。」
但,在刀鋒離洪毅身體還有一公分時,那日軍後悔了。他的刀雖然還是落了下去,但他的命已在刀的力道消失之前消失了──他,怎能傷得了洪毅?
鮮血。
滴滴而落。
那日軍至死都不知自己原來死於咽喉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