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相國,你的手......”
才滿十三歲的天子聞楔然大驚站起身。
魯蘊丹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淡定地對上首的聞楔然行了一個恭敬地拜見大禮。
聞楔然這會也回過神來,眼神飄向朝堂下首某處,見那人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平復下忐忑的心,重新坐下。
坐下後,聞楔然清咳了一聲,在大驚中回過神後,眼中明顯有了喜色,重新開始組織起了自己的語言。
“只聽聞魯相國在覽州賀峽大敗的訊息,倒是不知竟傷得這般重.......你如今這樣,寡人都不好向你問罪了。”
這就是赤裸裸的發難了。
趙義洛沉聲道:“陛下說笑了,魯相國為朝廷鞠躬盡瘁,出征也是為了朝廷平亂,更是剿滅了心腹大患清平門,如今身受重傷歸朝,敢問陛下有何處要問罪?”
“這......”
聞楔然到底年紀小,知道魯蘊丹此次是犯了大錯的,但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自覺的就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立於堂下的太傅裴烊任。
裴烊任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原是前代天子給上代天子聞楔鈺留下的輔佐重臣。
聞楔鈺在世時,裴烊任就很沒有存在感,除了常伴在天子身邊教習其為君之道外,基本就沒幹別的什麼事。
上代天子聞楔鈺驟然被刺身死,他也沒什麼反應。
魯蘊丹見他“老實”不找事,也不想再換其他人來坐他的位置,以免碰到個更麻煩的,只派人暗中盯著他罷了。
裴烊任也是個將“老實”貫徹到底的人,換了由魯蘊丹扶持上位的現任天子聞楔然輔佐後,也沒什麼不同,除了常伴在天子身邊教習其為君之道外,一如從前,朝堂上的事半點不沾染。
這會聞楔然一直去看裴烊任,大多數人都以為是這天子還小,乍然慌亂了在尋求長者的安撫。
康展硯卻看出了貓膩,冷冷的一笑點道:“陛下為何一直看裴太傅,可是裴太傅有話要說?”
裴烊任被康展硯點到,大大方方的就站了出來,卻沒有看康展硯,而是含笑看著魯蘊丹道:“魯相國此次出征剿滅清平門是功,急功近利與別方一同圍攻忠君之士,以致朝廷兵馬大損,割城賠地安撫,就是過了。”
裴烊任話聲剛落,上首主位端坐的天子就連聲道:“對!對!對!裴太傅說得很是!”
趙義洛含怒道:“戰場局勢瞬息萬變,相國做的所有決策,都是為了朝廷好罷了!相國是人不是神,自然也有錯算的時候,一次戰敗失誤,難道就是十惡不赦之過了?”
光祿勳秦択站了出來,笑著道:“功是功,過是過,十功亦不能抵一過?趙將軍這是作何?難道要說陛下錯了不成?”
一直沉默的魯蘊丹終於開口說了話,冷眸看著秦択道:“趙大將軍何時說過陛下錯了?秦郎中令倒是會說笑。”
魯蘊丹積威多年,他一說話,在場蠢蠢欲動的人,都不自覺地縮了脖子。
天子聞楔然卻等不得了,見堂下眾人又都被魯蘊丹震懾住了,突然站起身,憤聲道:“寡人說你錯了,你就是錯了!魯相國這是要公然犯上欺君不成?”
聞楔然雖然還小,但是這樣公然發怒,堂下的文武百官便是不怕他,也得做足了面子,齊齊拜倒,誠惶誠恐地懇請他息怒。
便是連魯蘊丹,都不願被拿了公然犯上的錯處,隨同文武百官一同跪了下來,卻沒有多說別的,眼神一直溫和地盯著上首發怒的聞楔然。
聞楔然被魯蘊丹這眼神看的越發慌了神,再也顧不得之前太傅的囑託,現在就想將魯蘊丹從丞相之位上拽下來,以免魯蘊丹再用此位繼續結黨。
“看在你以往所立之功上,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