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介於一些流程上的簽字程式,即便是不願意,沉偌孜還是給秦臻打了電話。
那邊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喂。”
“你能過來一趟嗎?”
“怎麼了?”
“死亡證明需要家屬簽字。”她聲線開始哽咽,深吸口氣才繼續說,“世今醫院,我等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沉偌孜沒有繼續等他回應,先掛了電話。
她垂眸看到一旁的淺黃色牛皮帶,躊蹴了許久,還是伸手拿過來,一圈圈解開繞在封口的繩子。
檔案袋很厚實,足足藏有好幾十頁的紙張。
沉偌孜看著扉頁有個手寫筆跡的信封,她將信拿出來,其餘的重新封回牛皮袋裡。
信封上的字跡遒勁豐潤,可想而知,落筆之人性格剛毅。
撕開信條,那段封塵的故事才被揭開。
信紙有些泛黃,是那種傳統的信箋紙,隱隱摻雜著些許纖維的料子。她指尖撫上,帶著沙沙的質感。
沉偌孜:
見字如晤。
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應該也已經知道,這次我得先走了。
其實我更喜歡喊你姐姐,還記得那天你左手抵著下巴,上下打量著我。那句“你得叫我姐姐才行”,我記憶猶新。
那天晚上,你轉身走進已經熄燈的宿舍樓裡。我在夢裡重新和你相遇。
總說心裡想的,晚上會在夢裡實現,原來只一眼,我就認定是你。
我不知道每個人的秘密。
但我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
你不願提及的家人,那些我不願提及的過去。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幸運的孩子,從我媽帶著我改嫁那日起,我就知道自己確實來得不乾淨。
以前總覺得自己父親酗酒打人,親手送他進監獄是我能為我媽做的最好一件事。
可造物弄人,誰能想到,是我媽偷人在先。你也許會好奇,為什麼秦臻突然跟我兄弟反目,因為我媽偷的人,就是他爸。
我是他們罪惡的產物,是他們……
他恨我應該,沒有我,他的家庭也不會散。小時候大家懵懂無知,過得懶懶散散。
五年前受傷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爸。可笑吧,我從不認他,也不喊他,卻在他受傷的時候義無反顧地換腎給他。我想,血緣這東西,終究是把枷鎖,永遠禁錮著自己。
呵,有些跑題了,沒想到不知不覺也寫了這麼多。
如果能回到從前,回到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那些該說卻從來沒說過的話,我一定一字不落說給你聽。
我還想跟你看日出,賞日落……多想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我想和你,去看雪。
最後的字跡已經看不清,沉偌孜仰著頭,努力將淚水蓄回眼眶裡。她將信重新折迭收好,連同那份牛皮紙袋的資料夾一起放進包裡。
秦臻過來簽字的時候,始終面無表情,沒人猜得到他的情緒波瀾變化。他草草地在紙上籤了名然後冷聲問對面的小護士,“人呢。”
許是被他冷峻的立場嚇到,小護士顫顫巍巍伸手指向不遠處的電梯,“負2樓……”
秦臻跨進電梯,幽閉的小空間裡窒悶讓人喘息,看著不斷跳動的電子數字,有些焦躁。鬆了鬆領口的扣子,思緒一下子回到小時候。
那時候,他住進了秦家。
小時候的年紀真奇怪,對於獨特的東西都有種變態的征服欲。附近的孩子都不看不慣睿淵,因為他成績好,長得好。任誰看了都拿自家的孩子做比較,起先睿淵從不在意那些異樣的眼光,直到後來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被用丟石子。
他就如同一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