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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老師!”
李蔚光數位隨侍一擁而上,將他摻了起來,他胸前暈開一團血色,望著漸漸停歇下來的火陣,極輕地笑了下,笑意持久地歇在他唇角,如釋重負道,
“北鶴先生陣藝精湛,停雲甘拜下風”
旋即扭頭吩咐侍衛,“將王暉與王達拿下,虎賁衛虎符一應交給司禮監掌印容語!”
“是”
王暉聽了這話,雙膝一軟,胸口募的噴出一口淤血,當場昏厥過去。
幽冥火陣緩緩停下來,最後只剩一圈幽火,圍繞北鶴徐徐而動。
他雙腿盤膝,不動如松坐在正中,形容彷彿又老了數歲,原先尚有半闕黑絲,頃刻化為滿頭白雪,襯得他若雪山之巔的老仙。
他似耗盡心力,自乾涸的唇角慢慢綻開一笑,“停雲老弟承讓了”
容語看得分明,北鶴雖贏了陣法,傷勢卻越發沉重,當即迅馳而上,欲撲去火圈攙他。
“師傅!”
身子一靠近那圈幽火,火光陡然迭起,將她逼退。
火光似淬了血氣的刀影,一點點割在她眼底,她心裡陡然升起一團不妙的預感。
只見北鶴朝她緩緩搖頭,示意她不必靠近,
目光旋即落在李蔚光身上,
“當年我退居漢中,夜觀天象,見天府星勢弱,擔心皇后出事,然然與我有師兄妹名分,遂不顧傷重,趕赴西山行宮,果然撞見皇后難產,我施針壓住她亂竄的血氣,王暉趁她昏迷,於善堂抱來一男嬰,行李代桃僵之計,彼時我身負重傷,奈何他不了,後見他欲將小公主送往江南,心中意念一起,將孩子奪來,悄悄帶回秀水村,至而今已二十載。”
李蔚光眉梢如聚濃霧,緩緩推開隨侍的手,往北鶴鄭重一揖,“停雲替然然謝先生一番苦心。”
北鶴搖頭,含笑看著容語與紅纓,“她二人承歡膝下,亦是我北鶴之福!”
“師傅!”
“爹爹!”
二人齊齊跪了下來,重重磕下一頭。
子時剛過,天際到了最為幽黯的時候,皇極門上的燈火輕浮不定,北鶴望著樨臺下綽綽的身影,視線最後釘在了奉天殿的方向,渾闊的嗓音驀然拔高,似鐘鳴迴盪在樨臺,
“當年蕭關一戰,我心氣全絕,負傷奔走漢中,不成想,四王爺朱瀛你,藉此空檔,竊取國柄,待我緩過神來,思及主幼國疑,爾壯年繼位,也未嘗不可,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只要上乃明君,我北鶴不會妄起爭端,”
“然,你朱瀛,縱容黨爭,奪利於民,賣官鬻爵,酒池肉林,朝中看似欣欣向榮,實則內裡虛空,此次蒙兀南侵,若非謝堰運籌帷幄,北境十四州早已生靈塗炭,故,臨死前,拼一口氣,將語兒送回朝堂,迎獻王歸位,還政以清明。”
遠在奉天殿的皇帝,聽到這席浩蕩之言,氣得直錘龍塌,
“北鶴,你個狂妄之徒,有本事你殺進來,朕要將你碎屍萬段!”
可惜他的聲音被巍峨的奉天門給攔住,似井底蛙音。
北鶴瞭望黝黑的蒼穹,桀然一笑,“我北鶴得罪的是朝堂顯貴,護的是萬千百姓,我無悔。”
抬手一揮,那圈幽火募的往上空一竄,形成一個火柱,將他封鎖其中。
容語見狀,雙目駭然睜大,
“師傅,您要做什麼?”
她蓄勢往前一撲,謝堰見狀飛快掠過來,幾乎是攔腰將她抱住,
“幽冥火陣生口已關,你進去便是送死!”
“不”容語在他懷裡拼命掙扎,恍若溺水之人,雙手往前探抓,眼中的血絲被那幽火映得猙獰。
北鶴目色溫煦與她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