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這一次確實微微有些驚訝,便就回頭去看那孟嬌陽,“曾經是?”
孟嬌陽說出那句話,似乎稍稍有些顧忌,即便洛川親自問了出來,仍是猶豫了片刻才一咬牙道,“太守大人不知,此中涉及到了矇昧之中的一樁舊事,原本,二十年以前,矇昧確實是以實力來排位的,其中掌事的,便是太守大人眼前這位矇昧之中的第一強者,他的名字,叫做孟一嵐。”
洛川看向那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也似有所覺一般回望過來,看一眼孟嬌陽,又看一眼洛川,重新低垂下視線,好似對於眼前的一切沒有絲毫興趣一般。
孟嬌陽自然也看到了那邋遢男人朝他看來的那一眼,面色不禁複雜,“那時候的書生,不過一介平民,雖然機緣巧合之下入了矇昧,卻也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甚至於不配擁有一個編號。但不知為何,就被孟一嵐給看中了,他給他機會,甚至為他創造機會,一路破格提拔,可謂知遇之恩到了極點,而書生也確實爭氣,幾次要緊的事情處理的漂亮,便就在那罪人的本子上留下了名字,往後的事情不必多說,沒有用了幾年的時間,那書生就已進入了矇昧前五之列,成為了組織裡有名有姓的人物,更是得了組織中人從未有過的恩寵,時常能夠站在那罪人的身後,漸漸的,不僅在矇昧之中,甚至於朝堂之上,都有了一定的影響力。”
“那時候的書生,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孟嬌陽似是陷入回憶,但顯然,那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所以他並沒有詳細去說的意思,只是道,“可變數終究是變數,有了書生這個變數的存在,矇昧也就不再是曾經的那個矇昧了,在不知不覺中,矇昧裡的人們,尤其是排號靠前可以得知更多資訊的那一批人,分成了兩個派系。”
“明面上最大的派系,自然以孟一嵐為首,是堅定的舊秩序的扞衛者,”孟嬌陽搖了搖頭道,“他們認為矇昧存在數百載不變,始終堅持的規矩必然是有其道理的,貿然因為一人便改了那些規矩,恐怕會將矇昧帶到一個不可測的危險的道路上去。”
“而另一個派系,則以當時的矇昧二號人物為首,那人實力強大,性格乖張,卻不知為何,竟也對那書生喜愛的很,一心覺得,若是將那書生推到臺前,甚至居於廟堂之上,便可以打破矇昧一直以來隱於暗處做死士殺手的侷限性,一旦他們能夠將明暗兩條線同時抓在手中,立刻就會成為永昌一地舉足輕重的一方勢力,從而左右永昌之決策,”孟嬌陽見洛川朝他看了過來,便頷首道,“那時候,那人的名字還叫做孟雙白,後來,他叛出矇昧,為自己改了名,就是殺手易白!”
洛川沒有意外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面前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道,“矇昧這樣的組織,想要有任何變化,不經過那人的點頭是根本不可能改變的,所以,這兩派的鬥爭,最終就那樣不了了之?”
孟嬌陽點頭又搖頭,也面色複雜的看向那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太守大人所言不錯,沒有那罪人的首肯,任何變化都不會發生在矇昧這樣的組織裡,所以當兩派人的明爭暗鬥到達一定的程度之後,雙方便不約而同的將角力的最終戰場,放在了爭取那罪人的支援上去,孟一嵐自以為憑藉自己在矇昧之中唯一上三境強者的身份,和多年的勞苦功高,足以讓他獲得那罪人的支援,卻沒有料到,易白竟就在這樣的關頭,偷偷行險破境,竟硬生生賭贏了,而更讓他沒有料到的,則是那書生,對於永昌朝堂局勢的把控,以及那罪人心思的揣摩,達到了一個他根本望塵莫及的程度,所以,結果毫無懸念,孟一嵐一敗塗地,險些身死,是我冒了巨大的風險偷偷將他救下,又秘密藏在了照水城,這一藏,就是十數載。”
“照水城?”洛川腦子裡飛快的將方才聽來的所有資訊排列組合,嘴上也沒有停的問道,“所以前照水城將軍孟子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