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這家鋪子年代久遠,展易倒是很放心,他沒記錯的話,上河村裡正家裡就有個大石磨,不過那是人家專門用來磨麥子的,傳到里正手裡,已經至少三代人了,到如今還是用得好好的,且一到秋收多的是人求上門來借用,那也是在這家石匠鋪子裡做的。
留下了具體尺寸要求以及定金,又跟人家約定了取貨時間,展易揹著簍子離開了鎮上。
等回到上河村裡,他並未立刻往山上趕,而是略一遲疑,轉身去俞家尋了二舅子。
這若光是幾樣鐵器,他一個人背上山倒也不難,可石磨就算再小,那份量也是夠嗆的。思來想去,他琢磨著要不叫二舅子同他一道兒上山,要不到時候先將石磨拆開了放在俞家,回頭他跑
倆人約定好時間後,就在村道岔口各自走開了。
展易自是往村後頭去了,俞家老二則是揹著竹子往家那頭走去,沒幾步就趕上了在前頭等著他的俞家老三。
說起來,這會兒離太陽下山也就只剩一個多時辰了,換做旁人絕對不敢在這個時候上山。就連俞家老二、老三僅僅是在小青山外圍砍竹子,也是早早的掐好時間下了山,極不願意在山上耽擱。
要知道,越臨近冬日,深山老林就越是危險重重。
瞅了瞅天色,俞家老二臨近家門前,忽的想起家裡囤的柴禾恐怕不太夠,扭頭跟弟弟說:“咱倆明個兒再往山上跑兩趟,竹子夠用了,柴禾可還不夠。”
俞家老三答應了一聲,低頭躬身的跟在他哥後頭進了院子。
等次日一早,倆人吃過早飯就往山上去了。俞家人口多,哪怕今年少了滿娘,所需的柴禾仍不是個小數目,偏先前倆人忙著砍竹子做篾器,柴禾雖也搬回去不少,可顯然是撐不了一冬的。
對了,俞家雖家境不錯,可冬日裡用到木炭的時候卻並不算多,起碼白日裡都是拿柴禾取暖的。
這倒不是因為捨不得銀錢,而是因為篾器最是耐冷不耐熱,要是將屋裡的炕燒得熱烘烘的,保不住篾器就因此變形損毀。因此,俞家父子仨人白日裡幹活時,最多也就在腳邊放個暖盆,倒是晚間若太冷了,會在睡覺那屋點上炕。
不過俞家每年還是會買些木炭備著,萬一遇到特別冷的冬日,那就只能停了手邊的活計,沒得為了賺錢凍壞身子骨的。
這時候村裡的其他人家,多半也都忙著為過冬做準備,上河村富戶不多,俞家已算是上乘,更多的人家都屬於要勒緊褲腰帶過冬的窮苦人。
俞家這邊,除了柴禾不太夠外,旁的都已經置辦妥當了。至於旁的,譬如米糧肉蔬等等,早已備齊了,用來做新衣新鞋的料子棉花也早買了,俞母和秋娘都已經做出幾件。餘下的,也就只剩檢查房前屋後,看看哪裡該修哪裡該補的,修繕完畢後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等著過冬了。
村裡其他富戶的情況跟俞家差不多,頂多也就是比俞家多備了些木炭,可那些窮苦人家卻沒那麼輕鬆了。
早在秋收之後,村裡多半的壯勞力就都外出打短工,盼著年前能儘量多賺點兒錢,好貼補家用。不過,到了這會兒也是該回來了,畢竟家裡的活兒還等著人來做呢。
也因此,等到了展易和俞家老二約定的日子,村裡較之以往,已經算是挺熱鬧的了,起碼走在村道上,能看到三三兩兩的村人,或是修繕房舍,或是劈柴曬柴,當然也不乏婦人聚在一起邊曬太陽邊做針線活兒,處處都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看到他倆結伴往村外走去,自有人上前打招呼套近乎。
“興家,這會兒還去鎮上?”
“喲,這不是展家那兄弟嗎?你倆咋……對對,瞧我這破記性,你倆都成親戚了。”
“展兄弟,咱們有些日子沒碰面了吧?最近咋沒見你來村裡賣獵物?我家都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