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員回頭一看:“這是展覽非賣品。您要喜歡這樣的,我們這裡有很多。”說著她往旁邊的櫃檯一指,裡面擺著一溜兒的摺扇,她拿出一把開啟給江承宗看,“您看,一模一樣的。”
“這是仿品,裡面的是真跡吧。”
營業員就笑了:“瞧您說的,這可是清朝乾隆爺用過的御扇,咱們這兒怎麼會有真跡。都是假的,不過是放著好看罷了。時常有人看了這扇子就來問,買一把的不在少數。我看您長得眉目俊逸,配這把扇子再合適不過。”
營業員說話甜甜糯糯,帶了點吳儂軟語的味道,說出來的話也像那個年代的人,帶了點古味。江承宗拿著那柄仿扇看了兩眼,又看了眼玻璃櫃裡那把,直覺有些不同。
那一柄,有種古樸的味道,怎麼看也不像是假的。他突然覺得,這個居水莊裡似乎透著點詭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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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廖暉在居水莊最高規格的包廂請江承宗吃飯。
兩人落坐後他先端起酒杯自罰三杯:“對不住對不住,沒想到你要來,讓你等這麼久。這三杯我先幹了,向你賠罪。”
江承宗笑著不說話,眼睜睜看他灌了三杯下去,心裡則在盤算著廖暉這個人。他看起來確實有從前有很大的變化。上次同學會的時候他私下裡聽老同學們議論過,說他們兩個是兩個極端。
具體的話他不記得了,大概意思是,他這麼多年來幾乎沒變,依舊和從前一樣冷傲,除了多點錢之外。而廖暉則是班裡變化最大的一個。從小那個木訥不善言辭的少年早已脫胎換骨。現在的他老練世故圓滑,左右逢緣相當能幹,不管是誰,哪怕是從前欺負過他奚落過他的人,只要他有心與你交好,都能處置得妥妥帖帖。
他這樣的才能,江承宗打從心眼裡佩服。因為他是永遠不可能成為那樣的人了。雖然自認為比年輕時世故許多,但大部分時候做事情依舊隨著性子來,怕麻煩少交際,除了真心相待的幾個人,其他人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符號。
廖暉幹了三杯之後臉色一點兒沒變,坐下招呼江承宗吃菜:“最近天氣熱,我特意讓人準備了一些冷盤,你嚐嚐。我記得你從前食量不大,吃東西喜歡清淡,現在還這樣嗎?”
“還這樣。”
那滿桌的菜顏色鮮嫩味道分明,不重油不重鹽,特別合江承宗的口味。他賣對方面子夾了好幾筷子嚐了嚐,最後放筷的時候衝對方一笑:“這些東西,你是吃不慣的吧。”
“不瞞你說,還真有點吃不慣。我這舌頭算是廢了,吃多了辣的鹹的,這種清粥小菜似的東西就吃不出味兒來了。其實挺沒福氣的,每天吃菜都在吃辣椒花椒味兒,食物本身的味道倒嘗不出來了。我真是羨慕你啊。”
“羨慕我?你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沒必要再羨慕我。”
廖暉連連擺手:“我算什麼東西,跟你比差遠啦。上次同學會他們私底下議論我我都知道,我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我確實是靠老婆起家,這一點我走到哪裡都承認。我老婆對我好我心裡也記著,我們兩夫妻前起門來日子過得好就是了,管別人說什麼?”
廖暉的話聽著灑脫,實則還是有幾分落寞。但凡是個男人,都不喜歡讓人說靠女人起家,總覺得是傷自尊的事兒。江承宗明白廖暉心裡的鬱悶,也挺同情他。
說起來他們兩個有相似之處,都是少年時家境貧寒奔中年了卻是鹹魚翻身。所不同的是他靠是爹人家靠是女人。像他這種拼爹型的人家最多背後羨慕地說兩句命好罷了,像廖暉這樣的卻是有很多難聽話在那兒等著。什麼吃軟飯啦被包/養啦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