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孩子受到了鼓勵,當晚就將自己編的這戲文給燒了,立志要從頭編一本戲文出來,與永祿討論了半夜將軍保家衛國的故事,第二日在學堂裡將同窗們都鄙視了一番,嘲笑他們的三俗品味,將新的戲文故事講了一遍。
都是男孩子,大約骨子裡就有著一腔熱血,大家先前編的那戲文只覺不倫不類,但他們是小兒,箇中關竅原本就不懂,世情閱歷一樣也無。段功曹聽的這野戲,不過是成年人的小黃本,聊作yy而已。且以他們的情懷,未必能懂箇中風-流。如今編個正適合他們的故事做戲文,當真是卯足了幹勁,將常用字拿來排練練習。
一段時間之後,老先生驚奇的發現,這幫孩子們最近的字兒也規整了不少,就連錯別字也少了,寫個幾句話,句意也通達了,簡直可稱得上進步神速。
胡嬌可不知自己無意之中的疏導就收到了這般效果。她若是聽了孩子們的話,先將孩子們惡意揣測,然後重重責罰,恐怕未必能收到這種效果。
等她抽出空來,特意去尋了段夫人說話,很委婉的講倆小子與段家二子,以及樓大郎五人編小黃本之事跟段夫人講了,聽說出處就在他們府裡。還請段夫人略微注意下前院的動靜,省得影響到孩子們。
家庭環境的影響力還是非常重要的。
段夫人只等胡嬌走了之後,越想越氣。她這輩子嫁了這麼個貪花好色的貨,不知道恨了多少次,沒想到連自己的兒子也要受影響,想到萬一將來倆兒子成了段功曹這般德性,她不知道得多後悔。立刻隨手撈起房裡一個未燃的香爐便往前院而去。
段功曹聽戲正戲的心不在焉,抬頭便見夫人殺氣騰騰的衝了過來,嘴裡喊一句:“天殺的——”後面還說了句啥,他通沒聽見,只覺長久吊著的心瞬間落了地,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熟悉的老婆終於回來了!
迎面一個香爐砸了過來,段功曹側頭避過,身手敏捷的從座椅裡跳了出來,暗自慶幸今兒喝的酒少,還有體力逃跑。他一頭跑一頭朝後道歉:“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至於這怒從何起,他壓根就不知道。
他跑的快,身後段夫人追的也快,段家院子裡許久不演的全武行又現世了,丫環婆子們盡皆閃避,段功曹邊跑邊笑,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後去了,還在心裡犯嘀咕:老婆打他他覺得受不了,不打他心裡空落落的慌,他這是犯賤呢還是犯賤呢?!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鄭樂生這一路倒也不算受罪,許清嘉尋來的差役瞧他面上,也不會對同知大人這位表親做出什麼過份的事兒來,頂多就跟看犯人一樣看緊了他,吃喝全都張羅著,反正同知大人是出了銀子的,只不能讓他到處亂跑。
等他養好了傷,想在寂寞路途中尋個姐兒啊或者去賭坊賭兩把,都被隨行的差役給拒絕了。
他們只負責將人安全送達,同知大人的表親的寂寞卻不在他們的服務範圍。
鄭樂生好不容易到了魯地,見到親孃老子,只覺一言難盡。
兩差役圓滿完成任務,鄭舅父留他們喝茶吃飯,他二人卻連杯茶也不肯喝便告辭了。緊跟著送客的鄭舅父還萬般感慨,從來沒想到,衙門的差衙也有兩袖清風的時候。
他是做生意的,往衙門裡塞銀子都是慣常,打點不到位,生意做起來就阻礙重重。如今有了個當官的外甥,想來將來這筆打點的銀子就可以省下來了。等到他送完了客,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暢想回房一看,老婆正抱著兒子哭呢。
“我的兒啊,可讓你受苦了!”
鄭舅母一聽自家寶貝兒子捱了兩次打,又親自上手摸了下鄭樂生的肋骨,感覺到那裡隆起來不平整的骨頭,見鄭舅父進來,頓時破口大罵:“你家的好外甥,瞧把我兒打成了什麼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