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最高,他見到此情此景也有幾分愣怔了,等反應過來,他也不理腳下跪著的官吏,大步走了過去,從已經哆嗦著傻站在當地的另外兩名庫兵手裡搶過完好的水桶,狠狠朝地上一摜,只聽得倉啷一聲,那水桶底部頓時摔破,頓時從上面暗格裡掉出十幾錠銀錠,而方才打掃之時剩下的半桶水也潑灑了出來,澆在了銀碇之下,日光之下銀錠頓時亮的灼人……
四名負責打掃的庫兵腿一軟便跪了下來,直朝著許清嘉磕頭。
許清嘉回身坐在了方才的椅子上,只道:“裘主事與安主事速去請翁大人前來處理此事。”
裘和泰與安飛文此刻頭皮發麻,應了一聲便齊齊退下,往戶部公署飛奔而去。
戶部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就算是庫兵監守自盜,恐怕後面的事情也不簡單。
戶部尚書翁彭澤聽得此事,面色都變了,還有幾分不敢相信:“真有人如此大膽?!”
裘和泰與安飛文心頭比翁彭澤還慌,“大人,許侍郎此刻還守在銀庫門口,等著大人前去決斷。”
翁彭澤暗自咒罵一聲許清嘉,這也太有腦子了。他自己撞上了不自行決斷,偏要將他這上司拉下水。縱如此,他也不敢怠慢,立刻騎馬趕了過去。
翁彭澤到的時候,銀庫門口跪了一大片人,犯事的庫兵以及把守銀庫的官員們都跪在了當場,就連把守軍兵也跪在了當地。
看守銀庫不力,竟然讓人從眼皮子底下盜了庫銀出來,這也算是瀆職了。
“大人,你看——”許清嘉迎了上來,指著不遠處跪著的庫兵,聽從翁彭澤示下。
翁彭澤乃是許棠門生,說起來與許清嘉還有同門之誼,他此刻一張老臉都皺成了苦瓜:“這事兒……這事兒該如何上報聖上啊?!”
如今已經十一月底了,馬上就要進入臘月過年了,這時候今上自然喜歡聽好訊息,偷盜庫銀之事可大可小,就看在場官員如何處理了。
許清嘉心中也在考慮翁彭澤此刻心中所想,如今大家算是暫時在同一條船上,不過將來如何就不知道了。
但這麼大的事情,瞞是瞞不住的。
當晚翁彭澤與許清嘉回家,便各自收到了一封信,內裡只有一句話:若查銀庫,大人便需考慮自己家人的安危!
許清嘉拿著這封匿名信久久不語,直等胡嬌尋到前院書房裡來,他還立在燈下。
眼前是攤開的寫了一半的摺子,之前寫過的字跡筆跡鏗鏘,那時候下筆心中堅定,正寫到一半,門房小廝便送來了這封信。看完了這封信之後,他便覺得自己若再下筆,恐筆跡鬆散,便不敢再下筆。
胡嬌還不知今日銀庫發生的事情,只聽得丫環來報,他進門之後便一頭扎進了前院書房。事實上許府的前院書房多是閒置,但有公事許清嘉也喜歡帶到後院去處理。又有胡嬌磨個墨添個茶,自有一番紅袖添香的意趣,處理起公事來也格外的快。
今日許清嘉似有委決不下之事,胡嬌便在後院裡陪著孩子們玩耍,直等到華燈初上,孩子們都餓的飢腸轆轆,還不見許清嘉人影,她覺奇怪,這才尋到前院來。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清嘉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他當官這十多年,從小縣丞做起,石羊寨銀場之案,後來罷官抄家重新起復,雲南郡城破,全家生死懸於一線,最終轉危為安,他以為最艱難的時候都過去了,哪知道山重水複,又有今日之劫。
“今日我帶人前巡查銀庫,發現庫兵監守自盜。”
胡嬌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才發現他指尖冰涼,便知事情遠不止庫兵自盜那麼簡單。
經濟案件從來都是牽藤扯蔓,最開始也許只是一件極小的事情,譬如大兔朝後來流行的炫富,不少經濟大案都只是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