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江寒瞭解她,幾乎是立刻明白秦湛在心憂什麼,他低聲問:“你覺得有不對?”
秦湛點頭:“有哪裡不對,卻又看起來沒有任何地方不對。”
他們這話說的像是打啞謎,旁人聽了只覺得莫名其妙,倒是先前被秦湛拜託過的闕如言心中一驚,她看向了秦湛,秦湛眉梢緊縮,顯然暫時也分不出別的心神給她。闕如言不過略思考了一瞬,便對身側隨侍的弟子道:“讓大家都來看這場比試。”
小花聞言有些驚訝,她站在闕如言的身後,忍不住低聲問她:“藥閣全部的師兄師姐們嗎?”
闕如言點頭,她的眉眼也忍不住添了憂色:“對。”
小花領命而去,闕如言的聲音輕並未傳到雲水宮宮主的耳朵裡,倒是安遠明聽了一耳,眼裡露出困惑的神色來。他了解闕如言,是個喜靜不喜鬧的性子,藥閣的弟子也大多如此。越鳴硯和雲松這一戰,於劍修者大益,但對於丹修而言倒是沒什麼可看的。原本場上在的也只是些例行弟子,但闕如言此刻卻要將所有至雲水宮的藥閣弟子喚來觀戰——是她想要為越鳴硯助威?
不會,越鳴硯和閬風的關係微妙。這些時日裡也不曾見過闕如言有要求過閬風此次前來的弟子去親近越鳴硯。
那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特意趕來救死扶傷嗎?雲水宮連“流雲”都用上了,除了越鳴硯和雲松,還有誰用得到醫者?
安遠明腦海裡有一道光快速閃過,他一時間卻抓不住。
他兀自因闕如言的一句話和秦湛不同以往的謹慎態度而陷入深思,另一旁朱韶卻毫無反應。
朱韶只如前幾日一般,給秦湛端上了一杯茶。
朱韶道:“師尊,你看這水困在茶杯裡便不得流動,就好像這沉底細碎,篩不去的碎茶末一樣。”
秦湛掃了那茶水一眼,猛然回神。
她即刻站了起來,對雲水宮宮主喝聲道:“即刻開啟‘流雲’,此戰不能繼續!”
雲水宮宮主聞言愣了半天,才明白秦湛在說什麼。
他皺起了眉,看了場中一眼,正是越鳴硯被雲松一劍逼得暫退。他道:“止戰?摘星宴上,可從沒有這樣的規矩。”
雲水宮主這些時日可謂給足了秦湛禮敬,可如今秦湛卻全然不顧雲水宮的面子莫名其妙說要停戰就停戰,沒有個合理的緣故,哪怕雲水宮有心想借秦湛修復他們無一劍江寒之間的關係,也無法答應。
雲水宮主道:“劍主說要停戰,總要個理由。”他說著語氣也有些冷:“沒得讓旁人覺得是劍主擔心徒弟輸了比試,所以才硬要停了逐星。”
秦湛給人的印象往往是不善言辭,可如今面對雲水宮主的質問,她竟然頭也不抬,直接道:“理由?我給你理由。”
“流雲造界是置換,東流水則是顯世。石臺現,水流走,這看起來是流雲不錯,可石臺下蓮花皆傾,難道這睡蓮也是清河盡頭土壤上的嗎!”
雲水宮主一驚,秦湛已飛身掠下,直奔四方池——
“這是東流水!”
第51章 摘星13
秦湛急掠,直奔四方池而去。雲水宮宮主阻攔不及,伸出的手還未全然碰上秦湛的衣襬,秦湛已躍下高臺!
不知是誰愣愣接了一句:“‘東流水’不是早就在多年前被溫晦破了嗎?哪裡還有‘東流水’?”
唯有安遠明神色一變,他對雲水宮宮主道:“快開啟流雲!這戰不能繼續了!”
秦湛先說要止戰,後安遠明又說要止戰,高臺端坐的眾位正道代表們皆面面相覷,顯然一時間不能明白臺下比試兩人的師父到底突然間犯了什麼毛病。要輸的喊停也就算了,要贏的也要喊停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之中,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