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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棠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濃厚,收到梁敬免的回覆也只說他應該有其他事情,讓她先別擔心,他會找人問問。
她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否則不會在給她發完訊息之後還要放她的鴿子。
周棠坐不住,起身想和司隨安說一聲自己先回家,剛一偏頭,商場對面隔著一段空間的臺階電梯上,她就看到昨晚沒見到的熟悉背影。
是靳談,沒錯。
那樣的身量在人群中也足夠亮眼,黑色衛衣後腰處露出迭穿的白色內搭,不用等他轉過來,周棠都能想象出他淡薄的眉眼,還有褶皺輪廓裡若隱若現的背脊,周棠耳邊轟鳴,有半秒的眩暈。
走在靳談身前的女生回過頭來,黛色髮絲隨風而起觸碰到他的面頰,髮尾厚密,她就任由它散落在肩頭,那裡光潔無暇,冬日氣溫下她穿著一身開衩的豆青色長裙,搭在靳談胳膊上的腕子還掛著一隻成色蔥翠的玉鐲。
見過白色風鈴花嗎?
她淺淺動作間就仿若一簇簇綻開的風鈴花,雖然恬靜,可它柔軟且堅韌,讓人不得不為她著迷。
靳談把手中的純色大衣披在她肩上,低垂著眸子看了眼她腳上的高跟鞋,“怎麼突然回來?要換雙合腳的軟底鞋嗎?”
靳厘腳步沒停,手中繫著領口下的第一顆釦子,看起來軟糯的長相其實處理事情來很雷厲風行,“是不是我不回來,你就沒準備再回靳家?”
“那不也是你家,你也沒回。”
靳釐整理好衣襬,雙手放進兜裡,眼尾斜眺著他,輕笑,“靳談,你最好記清楚,關於我是誰的問題。”
“小時候你喊我阿姐,現在即使你不喊了,我這輩子也只會是你的阿姐,在這一點上,你我,永遠不會變。”
“多餘的話不用你說,我知道。”靳談漫不經心的,被訓斥也無所謂。
靳厘鬆開了緊皺的眉,“知道就好。”
酒店走廊門外是段明淞在按門鈴,周棠從黑暗的夢境裡醒來,看了眼時間,已經到晚飯點了,她睡了這麼久,卻依然覺得身體沉重。
夢裡有時候能看得清,有時候能聽見聲音,但無論是哪一種,周棠都知道那個屢次不管不顧地走進她夢裡的人,只有一個名字——靳談。
靠著門框的段明淞聽到門鎖擰開時,站直腰,周棠低頭就瞧見他手裡拎著一份英文品牌的甜點,這家店她在同學朋友圈看到過。
周棠用手指了指包裝袋,問他,“給我的嗎?”
段明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掌心向上遞過去,不小心碰到她帶著被窩暖意的指尖時又迅速收回來,與剛剛相比略顯侷促。
“聽說這家很好吃,你可以嚐嚐,要不你再睡一會兒,我晚點幫你叫好餐點上來,何安先回去了,看你太累就沒打擾你。”
“嗯,也行。”周棠轉身,把甜點放在餐桌上,繞過椅背去洗手,等再回來時才意識到段明淞還站在門口沒走。
她後知後覺,“你,你要進來嗎?”
“我可以進去嗎?還是你要先換一件衣服。”段明淞說完不好意思地低下眼眸。
周棠連忙小跑進浴室,深呼一口氣,看著自己身上睡前洗澡剛換好的睡裙,真絲款,倒是沒揉出來什麼摺痕。
只是這件睡裙的長度堪堪遮住大腿根,而她剛才明目張膽地在一個正常男人面前走來走去,甚至用一種才睡醒時的慵懶語調邀請他。
“你是不是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