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呢?”
不過,臨到嘴邊的點頭一張嘴,又成了嬌嗔的“刁難”。
這關頭,竟還惦記著這一遭。
她以為是刁難,不過,話一落,卻見那顧青山竟絲毫不慌不忙的忽而探出另外一隻手,指尖輕輕晃動間,食指與中指中間便夾著一物呈現在了安陽的眼前。
而當安陽看到眼前那熟悉的一件東西后,頓時雙眼微微瞪圓了,她沒想到顧青山這狗男人竟還當真給她備了禮物,卻更沒想到是,他備的竟是個老物件。
一枚小巧玲瓏的……紙轎子?
安陽一口老血險些當即噴了對方一臉。
又是這破玩意兒?
又是便宜貨?
狗男人未免也……太摳門了罷。
連續送了七日禮,竟沒有一樣貴重的便也罷了。
原本以為禮越往後送便會越精心,害安陽昨兒個惦記了一整晚,卻萬萬沒有料到竟是這麼個玩意兒。
安陽當即險些要嘔火了。
不過玩意兒雖破,人雖摳門,看著眼前這枚小巧玲瓏的紙轎子,安陽頓時復又想起了一年前,狗男人一年前也是拿著這麼個破玩意兒將拋棄三年的她給“哄”回了將軍府,她萬萬沒有料到,一年過去了,他竟……他竟半點長進都沒有。
又是一頂紙轎子。
又是一頂破轎子。
安陽瞬間要被這個狗男人作死的行徑給氣笑了。
原本還沉浸在那句“我的郡主殿下”中,稍稍神色稍悟,不想,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瞬間破了功!
正當她氣呼呼將這個所謂的禮物一把奪過來,正要糊上顧青佚?山他腦門上時,這時,忽見那顧青山在安陽即將要“咆哮”“發怒”的前一刻,立馬及時適時的補充了一句:“轎子在外候著,郡主可要隨微臣回家?”
顧青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臉溺寵的衝著安陽的問著。
而安陽聽了他這話後,神色明顯再次一愣,下一刻,只見她驟然意識到了什麼,飛快看了那似笑非笑的狗男人一眼,隨即幾乎不待對方回應,安陽驟然抓起群擺便往二門外跑去。
等跑到郡主府府門外一瞧,只見郡主府府門外竟早已安安靜靜的停放了一臺轎子。
一二三……
四五六……
七八……
八抬。
八個轎伕恭恭敬敬的在轎子旁候著。
竟是貨真價實的八抬大轎!
不是紙轎子,是真的八抬大轎!
轎子是紫蓬金玉罩面的,除了紫色與當年大婚的大紅色不同以外,餘下的,皆與當年她大婚時的喜轎一模一樣。
看著那八個整齊劃一的轎伕,看著那頂奢華軒麗的八抬大轎,不知為何,安陽忽而忍不住抬手捂住嘴,雙眼沒能忍不住微微一紅。
呆瓜!
她……她她那個時候不過是故意刁難他的戲言,是生氣說的氣話,哪個叫他真的將八抬大轎給她弄來了。
這般隆重,八個轎伕各個穿著整齊劃一的華麗服飾,雖並非紅綢加身,卻也各個腰纏紅綢帶。
這轎子若往街上一走,再往將軍府一抬,指不定以為將軍府裡頭又接了位新娘子回去了,安陽還沒上轎便已先一步尬得頭皮發麻了起來。
“怎麼?郡主不敢坐?”
正當安陽尬得不知所措之際,這時,顧青山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停在安陽身側,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雖安陽聽出了幾分激將的意味,雖聽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然而方一偏頭,卻分明見那顧青山眼尾藏笑,正一臉溺寵的看著她。
他目光平靜,然而眼裡卻星星亮亮,彷彿藏著一片一望無際的璀璨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