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月姑娘。”
“觀”畢竟不是個常見的姓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觀亭月便只以名自稱,久而久之,街坊四鄰也習慣了這樣叫她。
“月姑娘也出攤啦?”
旁邊賣河鮮的大叔正在掛兩條鹹魚,“怎麼樣,沒受什麼傷吧?”
“沒有。”她道,“謝謝羅叔關心。”
“都是左鄰右舍,應該的——我聽人說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單槍匹馬滅了石善明一整支先鋒軍,還砍下了他們的頭,太了不得了。”他比了個大拇指。
觀亭月當下那一瞬沒怎麼聽明白:“嗯?”
賣烤餅的小販立即反駁:“不對,我聽說的是她一個人在石善明大軍的重重包圍下七進七出,砍了成百上千的人頭!”
觀亭月:“???”
賣頭面的:“啊?不是說她把整個叛軍砍得只剩一個人還有頭了嗎?”
遠近的小販們聞聲都湊了過來,看野猴兒翻跟斗似的新奇地打量她。
“就是你單挑了石善明的三千大軍?”
觀亭月:“……”
她不過睡了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12章 她心想:我就是死,也不會去……
觀亭月的目光往身旁輕輕一遞,方晴就先炸起毛,忙不迭地撇清自己:“不是我傳的……”
她擺手解釋,“應該是文嬸嬸他們。
“昨日從伏首山回來,大家都挺感激月姐姐你的,沿途逢人便說,那個財大氣粗的趙公子更是揚言要給你出本傳記。呃,可能,大概,也許是……中間出了點小小的誤會。”
方晴把兩個指頭捏得緊緊的,以證明這“小小的誤會”到底有多小。
觀亭月:“……”
“剛出鍋的雞絲麵來了——”老闆娘把熱騰騰的兩大碗擱到她們面前,“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多好的兆頭……嘆什麼氣呀?”
觀亭月接過竹筷,發愁地搖了搖頭,“照這麼下去,明天我就是‘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蒼龍’的女妖精,要傳到我奶奶耳朵裡,她老人家又該瞎操心了。”
老闆娘倒是笑得一臉沒所謂:“嗐,那些離譜的說法大家也不一定當真,左不過是這兩日沒什麼生意可做,只能動動嘴皮子扯淡,自己給自己找樂子而已,你甭同他們計較,過段時間就好了。”
聽她如是說,觀亭月才留意起這周遭的異樣,挑著面奇怪道:“怎麼今天這樣冷清?都開市了,也不見多少客商活動。”
老闆娘一邊擦桌子一邊回她:“你昨日沒出門是不知道,現在城裡到處都有天罡營的軍爺巡邏盤問,似乎是定遠侯下的令,嚴查石善明在城裡的內應餘孽,大家害怕官兵,上街的就少了。”
“定遠侯……”
乍然提起這個稱謂,觀亭月目光少見地一動,心裡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他也來永寧了。”
“是啊。”賣河鮮的大叔接過話頭,“他長年待在西北,連京城都很少回,想不到居然能在咱們這犄角旮旯裡見到。
“往後我也可以跟人顯擺,說自己是見過定遠侯的人了。”
對方眼中喜滋滋,言語間彷彿甚為得意,觀亭月不禁問:“他很厲害嗎?”
“當然厲害,月姑娘竟不認識定遠侯?”大叔瞧著比她還意外,“你沒去茶樓聽書聽曲兒麼?這兩年全是講他的話本子,精彩得很。”
觀亭月:“……沒去。”
茶樓瓦肆那種地方,進一次即便只喝茶灌個水飽也得消耗好幾個銅板。
她沒錢聽!
“那真是太可惜了——”賣頭面的是個年輕小姑娘,開口時那語氣,彷彿她錯過的不是時興故事,是一整個大綏國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