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拖了出去。
從那之後,親生的女兒看他倒跟看仇人一般,不到八歲她就鬧著要出宮開府,整八歲上就有了歸義坊端王府邸。
這漫長的年月裡,淑貴君每次回憶前塵,總要將父女倆形同陌路歸咎於鈴子身上,天長日久他連鈴子的模樣都記不得了,卻堅信父女芥蒂全因鈴子而起。
淑貴君痛心疾首,捂著胸口哀哀欲絕:“你個沒良心的丫頭,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
謝逸華起身,神色裡甚至帶著淡漠:“若我真想要的東西,哪怕自己拼的粉身碎骨,卻不必非要踩著同胞妹子往上爬。父母同胞骨血,世間至親都要算計,真不知道還能剩下什麼?在父君眼裡,我與妹妹也不過是你爭權奪寵的棋子,既可以隨意利用,是不是有一天也可以隨意的捨棄?”
也許這些話在她心裡封存太久,久到現在講出來還帶著鋒銳之氣。
淑貴君好似被人當胸插了一刀,汩汩往外冒血:“難道父君在你眼裡便是如此?”
這些年,父女倆漸行漸遠,她似乎並不太在意淑貴君傷心的樣子,一徑道:“我如父君所願,娶安定郡公進門,僅此而已。我們父女之間的那些算計,還要麻煩父君藏起來,別擺到檯面上讓郡公發現,免得讓女兒無地自容。他在邊疆浴血奮戰的時候,定不希望有朝一日回京,還要做別人手中的籌碼!”
“你倒是把所有的好心都用在別人身上了,怎麼就不能為父親與妹妹想想?”
淑貴君失聲痛哭,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女從正殿走出去,身影高挑修長,這些年在外求學遊歷,她早就長成了陌生的樣子。
陌生到有時候他甚至都要懷疑這丫頭是不是從自己肚裡爬出來的。
謝佳華結束一天課業,回到關鳩宮的時候,藍氏將她拉到一旁,小聲囑咐:“四殿下回來的正好,貴君今兒心口疼,大半日水米未打牙,殿下勸勸貴君,無論如何要顧惜身子。”
“謝逸華來過了?”除了這個理由,謝佳華想不起來還有誰能有本事氣的父親吃不下飯。
父女倆在正殿爭執的時候,藍氏就遠遠站著把風,但內中情由著實不宜讓謝佳華知道,面上神色便帶了幾分尷尬。
“藍叔叔不必替她掩飾了!謝逸華哪年回來不氣父君回來,她心裡就不痛快!明知道她回來討人嫌,幹嘛不在外面待著,非要回來氣人呢?”
謝佳華怒氣衝衝到了正殿門口,長出了一口氣才將心火壓下來,擠出個笑臉去陪淑貴君,哄的他吃了半碗粥,這才直奔端王府找謝逸華算帳。
端王府水榭裡,謝逸華與謝君平正對坐小酌,兩人都有些得燻然醉意,銀腰在旁邊侍酒,重點關照端王殿下。
謝君平嘿嘿怪笑:“銀腰,你今晚是準備將端王灌醉之後做壞事?”
銀腰受夠了樣子貨謝君平,這位謝世女架勢挺足,但作派太過討人厭,還滿嘴不正經,好多次他都想揍人,稟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則,才生生忍了下來。
“謝女君難道視力有問題,瞧不出來端王殿下有心借酒澆愁?我照顧殿下多喝幾杯,醉了倒頭就睡,什麼煩惱也都忘記了!”
“真是體貼啊!”謝君平豔羨之極,銀腰若是給她個好聲氣,兩人也不必針鋒相對。
謝逸華打個哈哈:“銀腰別瞎說八道,我就是今兒見到二師姐有些發愁,好好的人差點折在海平,師傅多少年調養之功,竟是毀於一旦,太醫說她的情況不甚樂觀。”
餘海潮底子本來就弱,太醫診過脈之後說是中了毒,好在朱記的掌櫃很有幾分本事,人被十三從餘府偷偷帶出來之後就請了大夫,才險險保住一命。
她想家多年,沒想到記掛親人安危,回趟家差點丟了小命,比起身體上的傷害,反倒是精神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