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的同時當了學堂的夫子。
“三郎遇仙”的故事從此流傳開來。
——千年傳唱,代代不絕。
無冕之王[番外三]
徐明瑾被放出來的時候, 還有點恍惚。
他沐浴在春日的陽光下,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捕捉那些金色的光線,看著它們如精靈般在指尖跳躍, 臉上神情如夢似幻。
以至於旁邊的人說了什麼他都沒聽進去。
腦海裡只盤旋著一個念頭:他自由了!
——他已經被關在那不見天日的牢房之中太久了, 久到連他自己都不知有多久, 久到他滿腔的憤怒和怨恨都被磨平了。
當初剛剛被下獄時,他難以置信、無法接受,在冰冷的囚室中怨恨著國公府的冷酷無情, 詛咒著那個奪走了他一切的“李三郎”,痛罵著命運的不公、蒼天的無眼。
每一個甦醒的清晨,他多希望一切只是昨夜的一場噩夢,醒來後他還是那個備受矚目的魏國公世子, 身下是國公府的高床軟枕,下一刻就會有婢女上前服侍他洗漱。
但他入目所及,卻只有監獄漆黑森冷的欄杆、陰暗潮溼的牆壁,還有隔壁呼嚕打得震天響的獄友。沒有高床軟枕,沒有婢女僕從,只有一個邋遢狼狽渾身臭烘烘的自己——而這才是真實的現實。
一開始,他還有心力憤怒、怨恨、詛咒、痛罵,甚至抱著一絲微弱的期待。期待魏國公夫婦只是想教訓教訓他,讓他吃夠了苦頭就帶他出去。期待著他們還有心軟的那一天, 突然想起曾經撫育十多年的養子,哪怕只是讓他在獄中過得好一些……但這些都沒有, 統統都沒有。他像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徹徹底底地遺忘了。
時日久了,曾經的怨恨與憤怒逐漸變得麻木,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那麼多小動作, 倘若能重來一回,他一定從一開始就按下心中不甘,與“李三郎”兄友弟恭。
徐明瑾安慰自己,只有一年而已,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出去了。那時他可以上國公府誠懇認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們都知道他只是一時糊塗。這麼多年的父子兄弟情誼,國公府花在他身上的心血,總不至於都被他們淡忘了。即便他們不再接納他,為名聲考慮也不該完全不管他。
靠著這些也許可能實現也許不切實際的念頭,靠著一次又一次給予自己的希望,他在昏暗的囚室中堅持了下來,一天一天數著日期,等待著重獲自由的那一天。
但徐明瑾並沒有等到那一天。
一年之期已滿,當初和他同時被抓進來同樣被判徒一年的犯人都被放出去了,徐明瑾卻只是從一個牢房轉移到了另一個牢房,從原本擁擠的京兆尹牢獄轉移到了另一處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囚室——連曾經被他百般嫌棄的隔壁獄友都沒有了。
新囚室的環境比原來乾淨整潔許多,沒有隨處出沒的蟑螂,沒有呼嚕震天響的獄友,沒有呼來喝去的獄卒……但這樣的單人間待遇並未讓他欣喜,反而讓他惶恐。
他試圖詢問發生了什麼,卻無人解答他的疑惑,彷彿是被人關押在一座孤島上。
待遇比從前好了許多,但徐明瑾的內心卻備受折磨。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圈養在豬圈裡養肥之後便要宰殺的豬仔,哪怕每日裡吃好喝好,他心中的恐懼卻與日俱增。
——這一切太反常了,反常得讓他害怕。
就在方才被人帶出來時,徐明瑾幾乎以為自己要被押出去奔赴刑場了。
但現在,事實卻與他的想象大相徑庭。
徐明瑾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宣旨的內侍:“你剛才說什麼?我是先帝之子?!”不僅如此,還被如今的皇帝許了一塊封地?!
內侍完全能理解這位震驚的心情,卻沒有過多解釋的意思,只是一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