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姑娘在侯府受盡了窩囊氣,徐侯十天半個月不來姑娘屋裡一趟,夫人刻薄嫉妒,黑心害姑娘。”
趙用看這老婆子不勝其煩,看高芳華坐在窗戶邊的椅子上,趙用上前施禮,“奴才拜見姑娘。”
高芳華木然的臉有點些微表情,“我姨娘還好嗎?”
趙用看了一眼高芳華的臉,暗自一皺眉,姑娘白皙的臉上一道極深的刀疤,刀口從眼睛往下一直到下顎,幾乎毀了半邊臉,刀口剛癒合,長新肉,外翻內裡的肉紅鮮鮮的,看著瘮人,毀容這還罷了,手臂沒了,暗想,這侯夫人可真不是好惹的。
趙用報喜不報憂,“韓姨娘很好,叫奴才捎個話給姑娘,侯府裡姑娘是住不下去了,韓姨娘叫奴才接姑娘回國舅府。”
她出事,府裡嫡母和其她兄弟姊妹沒人真正關心她,她那幾個異母妹妹,有跟她不合的,指不定心裡怎樣高興,嫡母恨她母親,對她冷淡,真關心牽掛她的只有生養她的姨娘。
她回國舅府,現在她這個醜樣子,又殘了,國舅府的人用什麼眼光看她,她姨娘得寵也是個妾,她回去就算被徐侯休了,終身不能嫁了,賴在國舅府沒的惹人厭煩,背地裡笑話她。
高芳華毀容後就不照鏡子,斷的是左臂,右手還能吃飯寫字,她現在萬念俱灰,連死的心思都有了,心裡沒有像常婆子那般怨恨,她屢次害魏昭性命,魏昭手下留情,不然用她擋刀時,就不會避開她要害,她倒寧願當時一刀結果了她,願賭服輸,沒什麼好抱怨的。
趙用耐著性子等姑娘發話,眼睛溜過姑娘的手臂,袖子是空的,不覺憐憫她,看她面如死灰,怕她想不開,鬧出人命,問;“姑娘如果回國舅府,這次就跟奴才一起走。”
高芳華沒有一點生氣,“我就留在這裡,去青山寺。”
趙用想想,高芳華出家或者代發修行,也只有這樣的選擇,回國舅府日子更不好過。
也沒反對。
夜裡,東院正房,徐曜跟魏昭沒睡,徐曜道;“阿昭,你在寒城最多等半年,我就接你回來。”
半年時間,他已經準備就緒,明年春,天一暖,他揮師南下。
魏昭沒說話,徐曜抓住她放在錦被上的纖白的小手,“阿昭,你怨我嗎?”
“不怨。”
其實從嫁給他那日起,她就知道徐曜不能像普通的丈夫一樣,守著妻兒過安穩日子,她嫁的就是這樣有野心的男人,這男人也有不得已。
徐曜聽她的聲音過於平靜了,加重了語氣,“阿昭,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希望將來跟我並肩站在最高處的人是你。”
魏昭相信此刻他說的話,可是通往峰巔的路有太多變數,走向那九五之尊的寶座踩著多少人的屍骨。
次日一早,魏昭穿戴整齊,同徐曜,帶著書香、萱草、金橘到積善堂。
魏昭跪下給徐老夫人叩頭,“兒媳不孝,不能在母親跟前盡孝。”
徐老夫人眼圈一紅,“二兒媳,你我婆媳相處融洽,我喜歡你這性子,你跟曜兒小夫妻相親相愛,暫時分開,我婆媳還能見面,兒媳你一個人住在寒城,有事給府裡捎個信。”
魏昭答應,徐曜扶起她。
魏昭又跟趙氏告別,“大嫂,魏昭年紀輕,自從嫁到侯府,大嫂待我親厚,為我行方便,凡事你跟我不計較,魏昭謝謝大嫂。”
說吧,蹲身行下禮去。
趙氏慌忙扶住,“你這一說,好像你不回來似的,我心裡難過。”
說著,拿繡帕擦眼睛。
徐老夫人嗔怪道:“你弟妹是我侯府的人,以後能不回來嗎?你倒招人的眼淚。”
容氏走過來,“二嫂,聽說我的新房都是你設計的,我很喜歡,我們沒相處幾日,盼著你早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