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了一句:“日後你們兄弟就留在寨子裡教書,不用再擔心生計問題。”
“那是,那是。”葉信芳一副苟且偷生的小人模樣,心裡卻是把他們罵慘了,一群土匪裝什麼慈善!
賈先生帶著二人出了那議事大廳,才解開二人身上綁縛的繩索。
“葉先生,且跟我來。”那賈先生的模樣十分的客氣。
葉信芳覺得十有八九,這人是認出了他的印信。
“賈先生在這寨子裡待了多久?”葉信芳試探著問道。
“不多,也就七八年吧。”賈先生開口說道。
葉信芳:……七八年是不多?
賈先生左右看了看,沒見到什麼人,這才壓低聲音說道:“這位大人,你官位在身,本該群婢環繞,落得如今這個地步,心中可有怨恨?”
葉信芳這才相信這人是看明白了他的官印,同樣壓低聲音說道:“還未曾感謝先生,剛剛救了我們兄弟二人一命。”
賈先生笑了笑,很是客氣的說道:“在你們來之前,這寨子裡只有我一個讀書人,讀書人自當相惜,舉手之勞而已,大人不必掛念在心。”
“賈先生,一直都只有你一個讀書人?”葉信芳問道。
賈先生點了點頭,答道:“來來去去許多讀書人,但是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
葉信芳心下一驚,宋修之更是嚇得腿軟,葉信芳趕忙扶住了少年。
“嚇到了。”賈先生關切的看著宋修之。
宋修之緊緊的抓住葉信芳的衣袖,那模樣都快要哭出來了。
“別怕,總會有出路的。”葉信芳安慰道。
“大當家的既喜歡讀書人,又討厭讀書人。”賈先生說道。
葉信芳聽了這話,滿是不解,“為何會這麼說?”
賈先生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房屋上,裡面滿是總角之年的孩童,說道:“他喜歡讀書人,是希望寨子裡的孩子,能夠讀書習字,日後若是取得功名就更好了。”
“他不是山匪嗎?寨子裡的孩子有戶籍?三代不明如何能參加科考?”
“這個,有錢能使鬼推磨呀。”賈先生淡淡的解釋道。
“那為何又厭惡讀書人呢?”宋修之小聲問道。
“因為讀書人清高,瞧不起他。”賈先生頓了頓,繼續說道:“生死當前,又有什麼高低貴賤,幾年前寨子裡的人抓了一個舉人,那舉人倒是清高的很,後來當家的看他不舒服,就找個由頭弄死了他,連屍骨都不知道在哪。”
葉信芳心有慼慼然,道:“就是大當家說的那個不會教《三字經》的嗎?”
賈先生點了點頭,看著葉信芳意味深長的說道:“他殺過許多有功名的讀書人,這位舉人就是其中功名最高的一個,大人還是小心為好,賈某不希望跟後來人說,這個寨子裡曾經埋葬過兩榜進士。”
葉信芳心中一驚,想起那個已經逃離的暗衛,只希望他能搬救兵過來,又想到如今朝中局勢未明,心中又忐忑起來。
“說起來,這位小公子看著倒是有些面善。”賈先生忽然開口說道。
宋修之瞪大眼睛看著賈先生,滿心不解。
賈先生皺眉,似是想了許久,方才如同恍然大悟一般說道:“你看起來,跟那個找死的舉人老爺,有些相像。”
宋修之臉上空白了一瞬,半晌後,方才問道:“那人叫什麼名字?”
“那人叫什麼名字,我倒記不清了,仗著自己是個舉人,倒很是囂張,大當家的餓了他幾天,方才服了軟,但後來背地裡咒罵寨子裡的人,被大當家聽到了,就藉口說他教不好書。”賈先生解釋道。
“他姓什麼呢?”宋修之追問道,他心中有些慌亂,只覺得聽這描述,越來越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