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跟他說話,張廷璐跟張廷玉這邊就相對地冷清一些,倒是這二公子三公子都不大在乎,看著沒有任何的異樣。
“這人到底是誰啊?”
女客們這邊,李臻兒將筷子一放,看著滿桌雅緻的全梅宴,卻是怎麼也吃不下去了。
納蘭婉容也覺得倒胃口,一招手叫了個丫鬟來,去外面打聽了,才知道是個舉人,叫周道新。
顧懷袖也坐在這一桌,自然聽見了有關於周道新的事情。
怎麼覺得,這一個周道新,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呢?
這天底下,但凡是天才,總有那麼一些不被人理解的怪癖。
顧懷袖覺得,這周道新就很像。
她反正是高興了,擱下筷子也不說話。
女客們這邊彆彆扭扭地吃完了這一頓,膽子大的還能再動兩筷子,膽子小的卻就乾坐著了。
中午一場宴席可以說是不歡而散,下午時候眾人就去屋裡下棋或者是玩葉子牌,也有的姑娘喜歡女紅作畫一類,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
顧懷袖自然只能跟陳氏、孫連翹等人湊在一起,李臻兒已經跟納蘭婉容直接去了納蘭小姐的香閨,像是有不少的私房話要說。
“漢家小姐之中,有資格跟納蘭小姐玩在一起的,也只有李臻兒小姐了。若是小姑還在府中,沒有遠嫁,倒是也能湊上去說說話的。不過小姑性子古怪,也不一定願意湊上去。”
陳氏隨口起了個話頭,言語之中提及的“小姑”,自然是張家那一位唯一的姑娘。
顧懷袖記得自己在桐城的時候聽說過這一位,似乎是張廷玉的姐姐,早年就已經出閣了。她執意要嫁給一名商人,現在跟著那商人走南闖北,也不知到了哪裡。倒是每隔一段時間,會有平安信傳來。
張英的這一個女兒,倒是很有骨氣,至少顧懷袖覺得很喜歡。
她不由問道:“我進了張府也有一些日子了,還沒怎麼聽說大姑的事情呢,大嫂你似乎清楚,不如說說?”
孫連翹也在一旁跟著,湊了一耳朵上來聽。
陳氏笑道:“那可也是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兒,琴棋書畫樣樣都通,不過就是膽子太大了,太活潑一些。我還記得她執意要嫁給那商人的時候,公公差點氣得請了家法,可到底還是疼著小姑,應允了。小姑遠嫁,再沒回來過,聽說跟著走南闖北地,有時候信從甘肅陝西來,有的時候又從山東來,近的時候在長江頭,遠的時候在長江尾,一年也沒個定數。”
這種生活,未必不是有滋有味的。
顧懷袖也跟著顧貞觀四處走過,不過那是自己的父親陪同著,遊山玩水,更不是不歸家。
想來這一位張家姑娘是瀟灑至極的,這些事情竟然都不顧了。
作為漢家官小姐,竟然肯委身下嫁給一個商人,還跟著四處走,不可謂是不驚世駭俗了。
“不知大姑閨名?”
“名字可好聽著呢。叫望仙,一望而知謫仙,好名字哎……”
陳氏說著,臉上也多了一抹紅潤,似乎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她倒是個少見豁達的人,我瞧著指不定跟二弟妹投緣。”
顧懷袖倒是沒指望那麼多,總歸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張望仙再跟自己投緣也是不相干的。
她倒是又明白了,為什麼張英一家對自己的事情接受度那麼高,只因為張家還有個更出格的姑娘,也難怪張英從不介意,還挺欣賞顧懷袖了。
她算是明白了一樁疑惑,又已經走到了園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