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種種擺設已經換過,新換上的東西還不是那麼熟悉,顧懷袖看了一眼,心道這日子總算是順當了一些。
“今兒怎麼沒見到哥兒?”
顧懷袖將桌上放著的花瓶重新挪了挪位置,這才停下手來打量一下,舊府換新主,從此以後她才是這裡的當家主母了,因為這一座府邸的主人是張廷玉,而不再是張英,這裡的女主人不是張英的妻子,而是張廷玉的夫人了。
青黛聽聞顧懷袖問這件事,一下就笑了出來:“還不是出府跟錢家的朗哥兒琳姐兒玩去了,奴婢只怕錢家夫人見不得他,畢竟朗哥兒琳姐兒看上去都斯斯文文的。”
這裡出了東面就能看見人,顧懷袖打偏門繞出去,只看見胖哥兒幾個蹲在角門那邊玩彈珠,旁邊還有幾個小廝暗地裡看著,就怕出個什麼事兒。
胖哥兒傷才好不久,就忍不住要跑出來玩,顧懷袖難免擔心,出來就站在門邊看著。
她嘆了口氣:“玩心太大,好在他能玩就好,五歲也該找個大儒給開蒙了,只是他爹都是狀元,還能找誰來給開蒙啊……再次也得是個狀元才能開蒙。不過開蒙一不急在一時,等他玩夠了,想學了,那才是真好。”
說著,顧懷袖就要轉身離去,不過那邊潛錢府偏門裡也走出來個婦人,似乎頗為頭疼地看著這一群小孩兒,不過一轉眼她就望見了顧懷袖,心思一轉便向著顧懷袖走過來了。
顧懷袖一看這婦人打扮,便知應該是錢家的夫人了,她一笑:“這便是今科探花郎錢修編的夫人吧。”
錢潘氏一怔,一則是看顧懷袖果真如傳說當中的那樣,二則是沒想到她開口如此隨和,還一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錢潘氏恭敬地斂衽一禮:“妾錢潘氏,這廂見過張二夫人,夫人客氣了,我夫君如何能與張殿撰相比?您可取笑了。”
那一日,錢名世回來就跟潘氏說了,外頭跟他家兒子玩得熱火朝天的是張英老大人的愛孫,前科狀元張廷玉的兒子。潘氏這才想起來,看著琳姐兒那一條帕子怎麼覺得眼熟了,曾經在周道新夫人李氏的府上宴會上,見到過一位夫人用過,卻沒見著相貌,只覺得通身氣派不凡,沒料想竟然是張廷玉的夫人。
潘氏可不敢得罪她,只看了一眼那邊瘋玩的小孩子,“小孩子們都挺貪玩,不知道貴公子可曾開蒙?”
“才五歲,不急著開蒙,等到他想學了再說吧。”顧懷袖還是那一套說辭。
怕是倒是有些驚詫,四五歲也應該開蒙了啊,現在她家朗哥兒也在這個年紀,想要請個先生來主持開蒙,潘氏盤算著自家的夫君是個探花,開蒙若能請來一位狀元,不也很好?
所以她今日才開了這個口,試探道:“我家的朗哥兒倒是要開蒙了,不過我夫君乃是探花郎,兒子開蒙當找一位鴻儒,卻不知……張老先生是否……”
“張老先生”指的就是張廷玉,顧懷袖還是能聽明白的,只是她卻要裝糊塗,甩著帕子看了那邊的孩子們一眼,道:“夫君才接了萬歲爺那邊一件要緊差事,怕沒時間。今兒天也晚了,我府裡事情還多,到底脫不開身,改日再請錢夫人過府一敘,這邊廂就先回去了。”
迎著顧懷袖帶笑的目光,潘氏竟然忘記了後頭的說辭,與顧懷袖告別了走回來,才發現自己方才是冒昧了。
開蒙可不是什麼小事,若是張廷玉答應了給朗哥兒開蒙,錢名世那邊與張廷玉又是什麼關係?
這些都沒有搞清楚,潘氏就隨便開口,原本是想要巴結一番的,不成想熱臉貼了人冷屁股。到底還是人家張府高高在上,不一定願意結交他們。
潘氏心裡鬱郁,把朗哥兒拉著進了門,又呵斥了琳姐兒,也讓丫鬟帶著琳姐兒走了。
這裡就剩下幾個別家的小孩子跟胖哥兒了,原本胖哥兒還準備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