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來。
顧懷袖微微一笑,轉身踏上了車,掀了車簾便進去。
那一邊,張廷瓚沒想到張廷玉說走就走,接連地嘆氣:“我素知你有自己的志向,即便是厭惡了這宅院之事,家總還是家的。到了那邊也記得當心著一些……”
至於到底要當心什麼,張廷瓚卻沒有明說。
張廷玉點點頭,卻道:“時辰差不多了,渡口那邊船還等著,廷玉拜別。”
張廷瓚拱手,看著張廷玉也上了車,也不知心底到底是什麼感覺。
怕是不知多少人覺得張廷玉這是寒酸地去,畢竟江南再好,也不能與京城繁華相比。更何況京畿重地,張英又在這裡做京官兒,張府一大家人,自然地走了一個張廷玉,往後也不一定能融入進來。
可這些,都不是張廷瓚能阻止的。
衡臣不想待,想去江南,他心裡舒坦就成。
更何況,張廷玉也的確是要到江寧趕考,回桐城無可厚非。
卻不知,這一去什麼時候能回來。
去時暗沉隨馬,歸來之日卻是光華滿身了。
車軲轆壓在石板地面上,聲響不小,後頭還跟著幾個丫鬟,不多的東西,到了碼頭便換船。
不消說,小石方也被顧懷袖帶走了,除此之外還有半屋子的丫鬟,桐城張家大宅那邊也有不少人的丫鬟婆子,所以顧懷袖他們還算是輕裝簡從。
站在碼頭上,一眼望去水波茫茫,顧懷袖忽然又有一種奇異的迷茫。
這水,溝通大江南北,可是不是能成全了她身邊這男子滿腔的抱負?
她扭頭看張廷玉,張廷玉卻直接上了船,站在上頭朝她伸出手:“來。”
來。
顧懷袖一下笑出聲來,把手遞給他,小心翼翼地踩著木板上去。
這船不小,船艙還是上下兩層,待到人上來,將錨從江底起出來,船便離岸越來越遠了。
頭一次走水路上下往來的時候,顧懷袖還喜歡東看看西看看,但這兩年看過了不少,一點也沒興趣。
原以為這一路只有跟張廷玉下棋比較有意思,結果半道上竟然出現了一條商船。
兩條船一前一後一起走了有三天,偶然一次張廷玉到外頭去吹風,才見到那邊船的船頭上站著個富態的中年人。
一看,這不是廖逢源嗎?
兩個人這才知道,他們竟然前後腳離開京城的。
廖逢源請張廷玉跟顧懷袖去喝茶,他們那是下江南的商船。
今年的新茶早出來了,江南那邊的事情還很棘手,下面人辦不好,廖逢源只能自己去打點了。
他請張廷玉夫妻二人坐下,老朋友見面,自然是分外和樂。
略敘舊了一會兒,廖逢源便又唉聲嘆氣起來:“我這一路過來,五六道關卡,船上帶了些京城的土宜,北方的特產,已經出去七八十兩銀子。個個都是要剝皮拆骨、吞肉噬血,去時尚且如此,甭說到時候運茶回來了。”
這是前幾日說到的過河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