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顧懷袖還在張羅府裡的事情,張家大宅也不小,他們只住一個院,常年看在這裡的是鄭伯,也是桐城本地人,這會兒正領著顧懷袖四處看。
外面的婆子喜氣洋洋地端著一大堆東西來,“二少奶奶,這是街坊們送來的,都是不值錢的小東西,您吃個心意就成。”
盤子裡的都是一些家常糕點,各式江南小吃,看上去別有意趣。
顧懷袖叫人端下去放著,又吩咐了自己身邊的丫鬟,也將京城帶來的一些東西給送回去。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在這桐城還不知道要住多久呢。
顧懷袖穩打穩紮,慢慢來,總歸這日子要讓自己過得舒坦才好。
張廷玉站在庭前,看顧懷袖過來了,指著那一樹還在開花的點地梅道:“你該見過京城花廳那邊的一叢點地梅,便是從這裡移栽過去的。在那邊花期短,這兒竟然還開著。”
顧懷袖掐了一朵花在指間,輕嗅一下,卻道:“我不覺得二爺是個兒女情長的人,想必也不是思念京城的親人們,怕是這會兒在高興自己終於能出來透口氣兒了。”
聞言,張廷玉頓時開懷笑起來,他伸手拿過顧懷袖掐在手裡的一朵淺紫色點地梅,只輕輕一鬆手,任由其落地,一腳輕輕踩住,輕嘆道:“知我者,懷袖也。”
第七十六章 厚黑論
張二公子回桐城的訊息,倒是一下在這小地方引起了轟動。
本來張英就是個名人,去年剛走,今年他次子又回來。
街坊鄰居們送了東西過去,回頭來,張二少奶奶還回贈了東西,一時之間誰不交口稱讚,說張家二少奶奶是個和善人?
都是吃人嘴短拿人的手短罷了。
好歹被他們一宣揚,顧懷袖的名聲出奇地好了起來。
顧懷袖自己倒是完全沒想到,張廷玉將書房收拾好,回來卻揶揄她:“真是費盡心機地經營自己的名聲,何不瀟灑當個惡婦,我張廷玉定然不休了愛妻。”
“呸!”
顧懷袖越看張廷玉越覺得他臉皮厚。
這人外表越是風雅,越是貼近那風花雪月事,內裡就越是黑。
“不過是禮尚往來,我與旁人無冤無仇,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顧懷袖斜了他一眼,忽然看見張廷玉拿起一塊栗子糕往嘴裡送,頓時道,“哎,我說你這人怎麼口是心非?一副瞧不上街坊鄰居們送的東西的模樣,那你還吃個什麼勁兒?趕緊地放下了!”
“娶了個惡媳婦兒唉……”
張廷玉嘆了一聲,坐在圓桌旁給自己倒茶,夫妻倆一個好吃懶做,一個心口不一,都不是什麼好人。
他說著顧懷袖的不好,卻拿眼瞧她。
顧懷袖面不改色:“我就惡了,有膽子你休了我。反正我是刁民,有事兒你找皇上說去。”
“我一介布衣,哪兒有本事面聖?”
張廷玉一到了桐城,心情就好,剪剪花草,收拾收拾書房,興許這才是細水長流過日子,整日在京城勾心鬥角,不如出來悠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