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沈鐵算盤,當初不也根本名不見經傳嗎?
廖逢源這麼一想,便知道自己是犯了大忌。他是最近兩年光顧著跟沈鐵算盤鬥,養尊處優慣了,也就越發沒個計較。
心裡給自己捏了一把汗,廖逢源看了看外頭對此毫不知情的鄔思道,又看了一眼張廷玉,道:“多謝張二公子指點了。這件事,若是有什麼進展,不管敝人是在江寧揚州還是杭州,都會悄悄差人給你送信來的。”
張廷玉眯眼笑笑,點點頭,卻道:“我夫人約莫還在等我,這便去了,廖掌櫃的您忙活著吧。”
忙活著吧,還有得忙活呢。
張廷玉換了竹排回去,上船就看到顧懷袖在裡頭榻上打盹,船尾那邊小石方正跟搖櫓的師父說話,兩個人有有說有笑的。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然後進去。
青黛也昏昏欲睡,不過張廷玉一進來,她瞌睡就被嚇醒了。
“二……”
剛剛想要開口,卻見張廷玉給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青黛於是連忙閉嘴。
不過就這麼一聲,顧懷袖已經掀開了眼皮子。
她本來就沒睡著,自然是聽見聲音就知道張廷玉已經回來了。
擺擺手,顧懷袖讓青黛出去,卻捏了落在一邊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懶洋洋問道:“談完事兒了?”
張廷玉坐上來,往她身邊躺,雙手枕在腦後,輕鬆得很:“我在想,我若真入仕了,保不齊怎麼折騰呢。”
“瞎折騰。”
顧懷袖嗤笑了一聲。
她猜到張廷玉就是閒不住,要鬧些事兒出來。
張廷玉慢吞吞道:“很快日子就不無聊了,有好戲看了,大家一起樂呵起來……”
顧懷袖瞬間無語,這人得無聊到什麼程度,才能出那種驚天動地的主意?
哄抬茶價,說來也就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可真要出了事,那就是關係到老百姓口頭的事。
“茶價一漲,各地的米麵、棉麻絲葛……都要跟著漲,牽一髮而動全身,事情可是要往大了鬧的。你真不怕追查到你身上來?”
往年哄抬米價的情況是出現過的,但那都是饑荒之年,東西緊缺得很。
就那還導致平明百姓大肆砸打各商行米鋪,這平時哪裡來的漲價的理由?
一漲,就要漲出事兒來。
不過張廷玉這個主意,也就是讓茶價的上漲變快了而已。
他不出這計策,南北交通之物也遲早會漲,只是時間上推後一些。
唉。
顧懷袖暗歎了一聲,自己這一位夫君的腦瓜有些神奇,她要不還是把花在吃上的時間多分一些給張廷玉吧,免得這一位爺哪天性質來了,又給人當謀士出主意,鬧個天翻地覆可不好嘍。
至於現在的熱鬧,能看則看。
顧懷袖不著急。
兩個人躺著,隨著那船搖啊搖,過了幾日到江寧,便告別了廖逢源的大船,一路順著長江而上,從銅陵登岸,沿陸路往桐城而去。
桐城背靠三山,環有二水,乃是個風水不錯的地方。
顧懷袖早先來過這裡一次,想起來跟張廷玉有接觸也是這時候。
故地重遊,顧懷袖難免覺得有些唏噓。
短短一年時間,變化太大。
桐城地方不大,張廷玉跟顧懷袖回來的時候,還引起了一陣圍觀。
人人都道不知是哪裡來的大戶人家,有人跟著一看,馬車竟然進了桐城張家大宅,這才有人認出來,張家二公子帶著二少奶奶回桐城住了。
到底是並不是很繁華的地方,民風還淳樸,不管是心地善良,或者別有目的,竟然有不少街坊鄰居送一些當地的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