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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心裡有些緊張,畢竟沈秋澤一向不喜歡這項複查。
當年從急救室出來後,沈秋澤腦部由於受到兩次劇烈撞擊,造成了嚴重的顱內損傷,壓迫視網神經導致了假性失明。
如今過了那麼年,還是需要按時去複查。
臥室中沒有動靜,很久後才傳來一聲低啞的回應,
管家這才鬆了一口氣,等到他輕手輕腳地退出臥室門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麼多年來,沈秋澤雖然厭惡去醫院複查,但是卻從來沒有落下一次。
就像是在固執地在守護著什麼一樣。
想到這,管家站在門外的腳步一頓,抬眼望向了鋪著紅毯的長廊。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間臥室其實就是囚禁當年那個黑髮男生的臥室。
他到現在還很清楚地記得那天落著雪的深夜,天邊是直升飛機的螺旋槳聲,不斷振盪著周圍的氣流,黑髮男生靠在欄杆上向後仰,望著他們的眼神漠然得厲害。
那個晚上,是莊園那麼久以來最混亂的一個晚上,因為他們的主心骨滿臉是血躺在擔架上,意識不清喃喃著那個黑髮男生的中文名字。
吳楚。
這個名字是管家除了沈餘之外,記得最清楚的華國人名。
整個莊園的禁忌也不在是沈餘,而是那個黑髮男生。
想到這裡,管家嘆了一口氣,七年過去了,他就沒有再見到沈秋澤身邊有過其他人。
哪怕是有些人特意透過某些渠道找了與那姓吳的男生有著幾分相似的人,送到了沈秋澤面前,管家也沒有再見過那些人第二面。
“最近對光線是不是敏感了一點?”
“……”
沙發上的男人看上去清瘦了很多,冷清眉眼帶著點倦怠,他靜靜望著透過窗戶漂浮在光柱下的塵埃,過了很久才啞聲道:“是。”
“有畏光這個情況嗎?”
“……”
“有。”
“這邊初步判斷您恢復得不是很好,待會可能還需要您去做幾個檢查……”
正在低頭寫著單子的醫生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男人啞聲打斷問道:“復發的機率是多少?”
醫生的筆停了下來,他謹慎斟酌道:“這個目前還不太好判斷……”
說到這,他小心翼翼對著面前人道:“如果您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和較好的心態,復發的機率是能夠減小的……”
沈秋澤望著那些光纖下的塵埃安靜了下來,好半晌,他才慢慢輕聲道:“好。”
他給吳楚種的那一圃玫瑰還沒開。
至少現在還不能夠復發。
見到面前的男人的樣子,醫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您飲食方面也可以稍微調整一下……”
“特別是蛋白質脂類的紅肉,建議您……”
沈秋澤沒有說話,只神色安靜望著手腕上的一串佛珠。
面前的醫生說得確實不錯,長期的茹素加上不良的生活作息已經快要將他的身體拖垮。
凡是跟在沈秋澤身邊的人,都知道在當年那場動盪後,他大病了一場,便一直茹素到現在。
不止是不吃葷肉,還不殺生,甚至每年都按時往華國s市一家寺廟裡捐香火,像是一個最虔誠的信徒一樣在懇求著上蒼垂憐。
沒人知道,他求的是吳楚平平安安。
求的是吳楚長命百歲。
面前的醫生還在叨叨絮絮說著,沙發上的男人眉眼帶著些倦怠,安靜地望著空氣中的浮沉不說話。
他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每晚幾乎都要靠著安眠藥才能入睡,這幾年來越來越嚴重。
每年都會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