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
她年齡約莫三十,穿著簡潔的長裙,長髮捲曲的披在肩膀。
漂亮的黑色眼睛一掃,帶著困惑和好奇的落在厲勁秋身上,這位是
周俊彤熟稔的回答道:這是我哥,厲勁秋,他來找小應。
聞言,絮姐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
厲勁秋微微皺眉,總覺得這位絮姐肯定聽說過他的名字。
小應他在院子裡試琴。
絮姐也不多話,只是保持著嘴角溫柔的弧度,厲先生,不如您去找他吧。我和彤彤還要看看小提琴,就不招待了。
作為琴行老闆,她對待厲勁秋的態度隨意又放心,轉身指了指她走來時的內門。
你進去就能找到他。
絮姐的從容大方,沒把厲勁秋當客人,而是當熟人。
厲勁秋覺得奇怪,卻沒說什麼,直接循著她的指引,穿過了琴行狹窄的通道,走進了豁然寬敞的樊林。
樊林是一處復古的山水園林院落。
琴行內門直通著復古簡潔的長廊,旁邊便是綠植成蔭的小橋流水,假山綠樹。
厲勁秋沿著長廊前行,驚訝於這片私人宅院的寬敞和幽靜,他彷彿進入了市政公園或者蘇氏園林,而不是樊成雲大師的宅邸。
沒走幾步,他就聽到了熟悉的琴聲。
絃音輕撫,涔涔清澈。
他確定這是那張獨特的十弦雅韻。
自鍾應演出之後,他尋遍了國內古琴大家的專輯,對國內經典古曲瞭若指掌。
連樊大師的琴曲都反覆聆聽,仍是找不到像十弦雅韻一般獨特寬廣的音域。
十絃琴是不同的。
厲勁秋無數次感慨喟嘆,使得他的腳步變得急切。
他繞開了遮擋視野的樹木,便見到了席地而坐的鐘應。
年輕人身穿淺灰色t恤,盤腿坐在陽光充沛的院落。
他將十弦雅韻擱於膝上,如同一位身處山林間的文人雅士,隨性撫琴自得其樂。
厲勁秋愣愣看他,只覺得他們明明身處同一片天空,鍾應卻彷彿停留在時光的間隙,連身後門楣古老的琴館,都為他鍍上了陳舊昏黃的濾鏡。
他指尖彈響的每一個音,都在追溯著消失在歷史裡的聲音。
一張琴而已,竟然彈奏出數人同臺的震撼,好像有成千上百位樂師,與他共彈美妙恢弘的旋律。
聽著聽著,厲勁秋忽然覺得不對。
鍾應開了伴奏?
如果不是伴奏,一張十弦怎麼可能同時彈出琵琶和二胡的聲音?
他豎著耳朵再仔細的聽
好傢伙,裡面還有類似馬林巴或者三角鐵的敲擊音色,夾雜在模糊的伴奏裡,一時之間難以辨明。
厲勁秋啞然一笑,原來鍾應也會開個伴奏,一個人模擬音樂會排練。
他饒有興致的雙手環抱,依靠著長廊立柱,專注欣賞這曲獨特的十弦與錄音的演奏。
鍾應的十弦,彈奏得流暢,一如厲勁秋記憶裡頂尖的天才。
可是,琴聲漸低,順著樂曲逐漸高亢,他反而彈得猶豫起來,彷彿這首樂曲並不完整,還需要他一點一點去改變旋律,才能實現最完美的配合。
漸漸,伴奏在樂曲的尾聲處消失。
十絃琴音如流水般歸入自然,只剩下了庭院呼呼風聲夾雜著鳥鳴。
秋哥?
一聲驚喜的呼喊,聲音不大,卻足夠安靜院落裡的人聽得清楚。
還在思考伴奏裡錄了些什麼的厲勁秋,頓時回神,勾起溫柔的笑。
啊,下午好。
鍾應時常在院子裡試琴。
比起封閉的音樂廳或狹窄的琴館,雅韻澄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