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抬手,就能用他蒼老幹枯的手指,輕巧熟練的勾挑琴絃。
冷冽如霜的琴絃,發出陣陣悅耳聲音。
雖然不成曲調,貝盧卻隨著這琴聲,產生了漸漸恢復青春的幻覺,一聲一聲的回到了法的誇獎他,並端詳著那位九十六歲的老人。
貝盧老了。
他白髮稀疏,五官都被皺紋遮蓋,依靠在輪椅裡的姿勢彷彿隨時都會一命歸西,又神色嚴肅得如同枯木雕塑,擁有了永恆的生命。
他的眼睛渾濁,聽完多梅尼克的描述,轉過來看向鍾應。
貝盧微微眯起銳利的視線,反覆打量起這位經驗豐富的斫琴師。
他穿著古板的襯衫西褲,梳著嚴肅正經的髮型,像是遊走於商界的精英人士。
偏偏一雙眼睛澄澈透亮,饒是貝盧老眼昏花,也能感覺到屬於年輕人的執著銳利。
貝盧顯然不太高興。
朋友,你選的斫琴師會不會太年輕了?
多梅尼克眨眨眼,臉不紅氣不喘的解釋道:有嗎?我只看到他經驗豐富,調絃上弦手法嫻熟,就算只有
哈里森貝盧先生。
突然,鍾應打斷了鋼琴家差點自爆的辯解,禮貌剋制的自我介紹。
在我們這行,從來不以年齡評判斫琴師的水平。我三歲開始跟隨爺爺學習古琴,五歲就能獨自完成古琴的調音工作,七歲開始幫忙上弦塗漆,十歲已經能夠獨立製作屬於自己的第一張古琴。
二十五年來,我經手的名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不知道您需要給什麼琴調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