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
善於交際的人士,則會四處遊說,請收藏家們開一個好價。
賀緣聲從會長次子,成長為榮譽會長的幾十年,更是美國華人為流失文物奔走效勞,從業餘到專業的幾十年。
鍾應站在這裡,看著工作人員有條不紊的拆卸編鐘,能夠清楚感受到那些他不能完全認識的人們,從微弱螢火聚集為熾熱火炬的過程。
沒有來自海外的力量,他們很難依靠國內的勢單力薄,去爭取文物的迴歸。
他本想感慨一番百川東到海、蠟炬終成灰,結果身邊的厲勁秋喋喋不休。
擊潰了他一腔愁緒。
厲勁秋見到運輸所需的不同防震木箱,非得一件鐘一箱嗎?鈕鍾那麼小,感覺一箱能裝完。
厲勁秋見到工作人員豎起包裹寬闊的隔板,防震防潮的包裝都比鍾大,它們都是堅硬的青銅吧,裹得跟易碎品一樣。
他每說一句,鍾應就會勾起嘴角。
在文物方面,大作曲家的意識遠遠比不上親妹妹,始終以普通人的視角,去點評希聲的運送。
帶著困惑和好奇,有趣又可愛。
厲勁秋見鍾應只笑不答,故意用手肘去撞這個沉默的傢伙。
他開玩笑道:要我說,直接一床棉被裹了它們,抱著坐飛機回國更快更安全。還省了打包的時間。
終於,鍾應忍不住笑出聲。
他說:八十年前,它就是像你說的那樣來到美國的。
柏輝聲曾像講故事似的,給鍾應講述過希聲的失散。
馮元慶收到訊息時,正值夜晚,時間格外緊迫,簡直是在和日軍的子彈賽跑。
他根本沒有條件和現在似的,用無酸紙、防震箱裡三層外三層,小心翼翼的固定封死這些珍貴的編鐘。
只能拆掉了家裡的厚棉被,一個一個的裹起珍貴的青銅鐘,放進大木箱子。
又擔憂的塞進了許多墊紙,慌亂又緊張送到值得信任的美國商人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