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琅平時看著溫文爾雅,可下令的時候,那身上官威就出來了,比起少夫人,不知兇了多少倍,她們哪裡敢忤逆?
怕少夫人還生氣,藍翎輕聲道:“少爺這是體貼您呢,畢竟昨晚上睡得晚。”
駱寶櫻臉色一紅。
明明知曉今日要去衙門,他還不放過她,她甚至與他說了數次要早起,他充耳不聞,只曉得一個勁兒的折騰,澡都洗了兩回,她稍許動一動,才發現大腿到現在還在酸,許是被舉得久了。
難怪他早上沒臉叫她起來。
她哼道:“這回便罷了,下回你們別理會他,不然看我怎麼罰你們,記好了,只有我才是你們主子。”
藍翎委屈:“少夫人,奴婢們真不聽,少爺他,會不會……”
感覺會使人杖責她們。
駱寶櫻挑眉道:“他敢打我的人?”
那一刻,真是威風八面,可見被寵著的人最大,紫芙與藍翎暗地裡高興,連忙答應。
從院落出來,與平時差不多的時間,可到得上房,只見眾人都在了,駱寶櫻忙上去請安,程氏瞧她一眼,慢悠悠道:“寶櫻,你該不會現在才起來吧?瞧瞧惠瑞,早上服侍好恆兒,已是幫我將家中瑣事都處理了,這才是為人媳婦的樣子。”
她又是算哪根蔥?駱寶櫻暗惱,心想老夫人,三夫人都沒有開口呢,她一個伯母臉還真大。
她嘆口氣:“我原是要起的,可不知怎得睡得沉,丫環不懂事,說不忍心喊我,相公又是消無聲息的,我一點兒沒察覺,可不就睡晚了?”她朝老夫人,三夫人撒嬌,“祖母,母親不會怪我吧?”
本就生得漂亮,這般嬌滴滴說話,甜甜一笑,能讓人的心都化了,衛老夫人對家中各院動靜還是曉得的,知道這孫兒沒碰過女人,成親後未免有些孟浪,昨兒也睡得晚。倒是看駱寶櫻細皮嫩肉的,生怕她承受不住呢,哪裡會怪責?
“既然琅兒體貼,沒要你伺候,早起晚起有什麼?咱們一家子,不用這麼刻板。”
程氏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心想衛老夫人也是個狐媚子,當年迷得老爺子七葷八素,娶進家門,還不是沒捨得讓她早上伺候?所以她才能說這樣的話。
如今這駱寶櫻也一個樣。
只衛老夫人護著,程氏不好再說,說多了,又惹到衛老爺子,她笑一笑,看著衛三夫人:“我是覺著駱家也是有規矩的,隨口說兩句罷了。”
言下之意,那是你兒媳婦,又管我何事?
衛三夫人向來沉靜,從她臉上看不出喜怒,但聞言卻招手叫駱寶櫻過來:“琅兒去衙門,你要是一個人用膳冷清,便與我一起,晚上你們再自個兒吃。”
駱寶櫻眉開眼笑,依偎著衛三夫人坐下。
原是做錯事兒,可誰也不計較,金惠瑞看著她只覺刺眼,心想這駱寶櫻到底是什麼寶,她們竟然一點兒不捨得說她?
她到底哪裡好了?
越想越是不明白。
不若金惠瑞,程氏對駱寶櫻其實沒什麼怨怒,只是瞧不上她駱家而已,眼見她們都不責備,也懶得開口,轉而說到一樁高興事兒。
“惠瑞與宜春侯是表兄妹,可嫁過來之後,還不曾相請,昨日使人去送帖子,宜春侯答覆說後日休沐來做客。”程氏笑眯眯道,“母親,咱們得好好款待一下了,說起來,他也是許久不曾過來,幾年了,已是長成了大小夥。”
駱寶櫻眉梢一挑,心想,弟弟竟然會答應過來?
到底是何意思?
其實金惠瑞也是抱著僥倖先發了請帖,實則留著後手,假使羅天馳不肯,她便將此事瞞著不與衛家人知道,等再過一陣子,帶衛蓮去他們家。因父親出手相請,借商議兵馬司一事,羅天馳定然會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