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進來的。”
瑞錦看著進了房間才說這話的人,捏了下他的臉蛋兒:“難道要我露宿在外頭?”
駱予星眸子睜大看著他:“你、你還要宿在這兒?”
他連忙往後退了些,丫頭識趣兒的沒有跟進來,屋裡就兩人,他趕忙抱住了自己:“這可不和規矩。”
張瑞錦在旁頭的軟塌上坐下,靜靜看著人:“你倒是會抓字眼。”
駱予星臉微微一紅,張瑞錦朝他招了招手:“快過來。”
“我知你這些日子分明是可以上門來見我卻說風寒了藉故閉門不出是為著什麼。”
駱予星在一邊坐下,說起這些心裡就委屈:“一去那麼久,分明知道我會記掛,卻是一封信也不曾寄回來,到底是京城好,只怕亂花迷人眼了。”
“趕考路上墜馬我傷了手,送回家裡的信也是請人代筆所書,怕家裡人擔憂,我還多花了錢讓寫信的模仿我的筆跡寫。”瑞錦看著駱予星:“我何曾不想給你稍信回來,只是你飽讀詩書又那麼聰明,定然一眼就看出了是代筆。”
“再者……我惦念你的那些話實在也不是好念出來叫他人寫下的。”
駱予星臉更紅了些,垂著眸子不敢看張瑞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是如何前去考試的?”
“所幸是在路上未曾耽擱多少時間,到京城時日尚早,仔細修整了半個多月,日日用著藥待到下場的時候能動彈了。”
“傷了筋骨哪裡是半個月就能休養好的。”
駱予星想到那時節京城天氣尚算不得暖和,貢院又不如客棧酒樓,條件艱苦,定然是天冷,想著那般環境下瑞錦還帶傷堅持答卷,他心裡便不是滋味,無法想象他是怎麼熬過去的。
“為此辜負了夫子的期望,只是二甲。”
“胡說,祖父對你的名次已經甚是滿意了,便是昔時在國子監,佼佼者眾多,能二甲靠前者也是鳳毛麟角。”
瑞錦見他幫自己說話,神色柔和:“只要你不嫌棄就好。”
“我怎會。”
瑞錦兀自向駱予星靠近了些:“會試後等著出成績,又是殿試,晃眼一兩個月的時間過去,在回來前我的手就已靈便自如了。我想著總算是能好好給你寫一封信了,可是提起筆,卻是遲遲落不了紙。”
他看著駱予星:“我仔細一想,這麼久沒有給你寫信,你定然時時掛念,既是能被你這麼掛念著,那定然無心他事,一直這般掛念我也好。”
駱予星瞪了他一眼:“你也太狡猾了。”
張瑞錦不可否認的點點頭:“張家人歷來如此。”
言罷,他從胸口前取出了一疊信封:“補上吧。”
駱予星心中微動,小心接過信封,輕輕拆開,瞧著信紙上的字眉頭凝起,信中無雜事,只千篇一律的寫著一個名字:駱予星。
從前幾封字跡有些凝滯發抖,到逐漸恢復流暢,再到一頁俊逸灑脫……許多封信,不知有幾千遍他的名字。
“瑞錦……”
駱予星喉嚨發緊:“我……”
他話還未說完,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自己的貼身丫頭突然開門進來,神色慌張道:“公子,老爺過來了!”
駱予星一愣,懵著站起了身,看著坐在軟塌上根張叔叔一樣的大高個兒,以前瞧著覺得甚是讓人心安,現在卻是讓人手足無措,他趕忙把張瑞錦拽了起來:“快、快躲躲!”
張瑞錦想說自己也沒什麼好躲的,遲早是要在一屋的,但想著自己翻牆進來的怕嚇著老人家,還是順著小星哥兒的意思到屏風後頭去躲一下,誰知拉著自己的小哥兒竟然把他往床上塞。
鬆軟的被子罩在他的頭頂,許是還蓋不住,又丟了個大氅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