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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她聲音冷不起來。
她也不想惹怒季天澤,只想把事情解釋清楚。
“下冰雹那天,你拽著我走,道路泥濘我站不穩,我謝謝你的幫助,但我沒求你幫我。”
“至於在躲冰雹的地方……季知青大概不知道有一種疼叫胸疼,你非得揹著我,我怎麼說你都不放我下去,往斜坡下頭跳的時候胸前跟被錘子砸了一樣,你要是不能想象,可以回頭拿錘子自己砸砸子孫根試試。”
季天澤:“……”
溫九鳳聲音雖然軟,但很嚴肅,“至於
“嘭”——門被砸到牆上, 牆都顫抖著掉下來些土。
廖凱正歪在炕上偷偷看小人書,被動靜嚇得一哆嗦,巴掌大小的方塊書被他迅速塞進枕頭底下。
他看著陳彥君滿臉驚魂未定, “啥動靜?”
陳彥君坐在窗臺前頭寫信,聞言頭都不抬, “還能是啥動靜, 澤哥回來了唄。”
他們兩座房子是一起蓋的, 為了節省成本, 有一堵牆連著,動靜大了兩邊都能聽見。
除了季天澤,也沒人關門這麼囂張了。
廖凱被嚇了一跳, 也沒心思繼續看書,從炕上出溜下來趿拉上了鞋子要往外走。
“澤哥不是去縣城了?走走走,咱們去看看他帶回來啥好東西。”
“不去, 估計讓人氣著了, 這會兒過去是找捱揍呢。”陳彥君不抬頭。
廖凱尋思了下,又把鞋一甩躺回去了, 也沒說去安慰安慰他澤哥的話。
跟季天澤熟悉的人都知道,季天澤脾氣不算好, 可他不會委屈自己。
平時帶著張厭世臉,就沒大有人敢招惹,真要有人招惹了,季天澤也不慣著。
他們上去安慰,季天澤不需要,很可能沒打過癮, 再給他們鬆鬆骨頭。
但猜還是要猜一下的,季天澤的事兒, 都帶著那麼點讓年輕人臉紅心跳的熱度在。
“不是高楊請吃飯嗎?難不成是讓高主任家裡的丫頭片子給貼煩了?”
這話陳彥君也願意接,他嘿嘿笑,“不知道,反正澤哥對女人沒啥耐心,你看那幾個女知青不也讓澤哥呲噠好幾回了嗎?”
“你可別說,澤哥有時候看著特別靠譜,深沉起來跟那些大首長似的,但他有時候又像穿開襠褲的孩子,多少姑娘往他跟前去,也不見他開竅。”
“那倒是,我總覺得澤哥看那堆破爛都比看女同志親。”
廖凱想了想,捂著肚子笑,“那就是看不上唄。反正就澤哥這本事,早晚有一天能回城,城裡啥樣的女同志沒有啊。”
“譁”——一瓢涼水從頭上衝下來,衝不滅季天澤心頭的火氣。
城裡啥樣的女同志都有,就是沒有溫九鳳這樣的。
他這是心窩子被懟得冒火,臉皮子被說得生疼,哪哪兒都不得勁。
季天澤狠狠搓了幾下身上,拿涼水衝乾淨肥皂泡,換上背心和大褲衩,將自己甩在炕上,拽毛巾被的動作都帶著不耐煩。
這時候天已經有點涼了,但大小夥子身上火力壯,季天澤怕熱,一直還沒換被子蓋。
本來還要修塊表,是公社書記的秘書找人託他給修的,聽說是要送給物件。
季天澤完全沒有動手的心情,一雙清冷的眸子懨懨盯著房梁,想溫九鳳的話。
他沒想到溫九鳳會解釋的那麼頭頭是道,狡辯都帶著讓人啞口無言的邏輯。
要說溫九鳳膽大吧,她平時跟人打交道時,說話溫溫柔柔,那雙大眼睛總是不敢直視別人。
碰見啥事兒她下意識就是躲,就連今天晚上生氣都是自己哆嗦,完全沒給人兔子急了能咬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