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卓成雲沉默了好一會兒,拿起冬寧給他倒的咖啡,接連喝了兩口,看他的動作,喝進去的量並不多,但是被嗆得很厲害。
冬寧拿紙給他,他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為了緩解尷尬,卓成雲問了句冬寧料理臺上的沖泡可可粉,說自己也喜歡喝熱可可。
不過冬寧只答了一句“是嗎”,沒有提出幫他泡一杯。
等到完全不咳嗽了以後,卓成雲才說:“ia,我不是要說教的意思,但我覺得,你已經過得很辛苦了,有時候,善良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殘忍。”
“她是幫過你,但還人情也要看自己的實際狀況……人情債之所以沒有法律效應,就是它本身不要求絕對平等。”
在那一刻,冬寧產生了一種卓成雲真的還好的感覺。
他竟然還沒用聖母來評價她,儘管心裡很大可能是這樣想的,但能忍這麼久不明說,已經足夠難得。
所以,她把卓成雲送走時的態度比之前好一些,雖然也有想讓他幫忙在大家傳閒話的時候熄火的意圖。
但卓成雲好像會錯了意,臉上一直掛著笑,當下就要接管冬寧手上的麻煩事,並且借錢給她,被冬寧連連拒絕之後,臉上的微笑才又消失了。
送走卓成雲以後,冬寧就一直在學習。
房東提前說今天會約人來換破了的窗玻璃,冬寧就沒能去圖書館,一整天被凍得不輕。
這會兒,紅酒馬上沸騰,胃部才漸漸有了暖意。
她重新爬起來,裹得厚厚的坐著喝紅酒。
紅酒太燙,只能小口小口啜吸,冬寧一邊喝,一邊在心裡做出了決定,以後都不再跟卓成雲來往了。
他對她不是一時興起——或許最開始是。
但這事兒已經持續了幾年,以他那樣習慣性利己排他的生活習慣來看,冬寧幹了這種給任何人看都得不償失的事兒,他雖然不能發自內心地理解,但還是一而再再二三地想要施以援手,且不怕被流言蜚語裹挾,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冬寧沒想著這輩子都不再談感情,跟盛譽分手以後,也不是沒有遇見過在別人眼裡“合適”的人,但冬寧自己覺得,總是差一點東西。
差一點什麼,冬寧忙著為生活奔走,就沒有太具體地去思考。
可能是因為,現在的她沒有資格談感情。
她過得窮困潦倒,無暇自保,再跟誰在一起,也不過是給別人增添負擔。
冬寧自我感覺不是清高的人,她原本不怕給另一半增添負擔,比如跟盛譽在一起的時候,他以男朋友的身份對她付出,她有心疼,有不捨,但唯獨沒有不好意思。
那時候她是很勇敢的,對盛譽沒有遮遮掩掩,可以說是物盡其用,過程中也體會過所謂幸福,最後結果又怎麼樣?
分手是她提的,可這不代表她不會因此而不受傷。
現在想想,還是太年輕了。
人在困難的時候需要感情,就像此時此刻,冬寧覺得冷,就煮熱紅酒。
紅酒蒸騰起來的熱氣會給她溫暖的錯覺,同樣的道理,大家總會認為,兩個人擁抱取暖,總比一個人吹風強的多。
可現在她長大了,成熟了,才後知後覺,人在困難的時候,需要感情是真的,不應該談感情也是真的,那樣對別人太不負責任。
任何人付出,都是要回報的,很明顯,她對盛譽的索取超出了盛譽的能力範圍,使他的沉沒成本達到了極限,最終血本無歸。
而人對於失敗的經驗,也總是會格外得耿耿於懷。
在盛譽又一次聯絡冬寧的時候,冬寧在心裡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耿耿於懷。
她想,可能非要她反過來,自己作為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