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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人,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一個眼神,一個眼神!
好戲還未開始,南康公主卻覺得自己已經氣壞了,一邊說著話,一邊雙手攪地跟麻花一樣。
樂安看她一眼,笑笑。
“怎麼,羨慕?”
說罷,卻根本不等南康公主回答,便看向場下,左顧右盼道:“不是說安排了許多好玩兒的?都在哪裡呢?”
南康公主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沒上來。
但想想待會兒的好戲,頓時又舒展了些,勉強揚起笑臉,道:“姐姐莫急,我這就叫人開始,給姐姐,好、好、看、看!”
樂安不說話,一副等待好戲的模樣。
臺下果然開始熱鬧。
有歌舞曲藝,有百戲雜耍,這些常見的暖場的節目過去,則才到了真正的重頭戲。
——擊鼓傳花。
由南康親自擊鼓,隨著鼓樂聲起,一朵小小紅花在眾人之間相繼傳遞,而後在鼓聲落下時,拿著花的人,便需要表演一個節目,或作詩,或彈琴,或舞劍,或手書……形式不拘。
看似懲罰,但在今日這滿座皆權貴,才子佳人濟濟的場合,卻又與嘉獎無異。
——只要有真才實學,表現出色,說不定便能博一個前程,或一段姻緣。
——實在是個適合一鳴驚人的場合。
樂安扶額,已經猜到南康要做什麼了。
——果然不該對她核桃大的腦子有什麼期待。
果不其然,隨著鼓聲,紅花在人群中停了幾遭,幾個才藝平平滿臉窘迫的人被迫站起來,或吟上一首歪詩,或彈一曲勉強入耳的曲子,或舞一把能將公孫大娘氣活的劍。
效果不如何,笑果倒是絕佳。
而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中,鼓聲又一次停下,這一次站起來的,是一位帶著帷帽的年輕小姐。
這小姐選擇了很常見的彈琴。
琴聲響起。
人群還在笑著。
琴聲再起。
有人停下笑,端肅了面容。
琴聲由平緩驟然變得慨然激越。
所有原本笑鬧的人,都已看向了那位彈琴的少女。
直至一曲彈罷。
少女款款起身,低頭福身:“襄邑劉氏,獻醜了。”
而隨著她低頭抬頭,那原本遮住她面容的帷帽,驚忽然掉了下來。
露出帷帽下少女的面容。
是一張洋溢著青春的、嬌嫩美麗的臉。
十五六歲,正是比千桃園的桃花兒還嬌嫩的年紀,面板比水嫩,身段比花嬌,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做,青春嬌嫩的氣息,便已足夠叫人吸引折服。
更何況她還剛剛露出一手不俗的琴技,更何況她因不小心露了本不欲露出的相貌,正滿心滿臉惶恐忐忑羞窘。
叫人如何不愛不憐。
南康給樂安安排了個好位子。
恰恰好好地,最清楚,最能近距離欣賞到劉小姐身姿與樣貌。
而旁人,也能清楚地看到劉小姐與樂安的對比。
平心而論,劉小姐的樣貌算不得絕色,眉眼五官,甚至可以說樣樣不如樂安,就連身姿,除了愛好特殊的,在絕大多數人眼裡,劉小姐過於清瘦的少女身軀,也未必比得過樂安。
但這似乎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劉小姐年輕,面孔新鮮,且剛剛才一鳴驚人。
人們總是喜歡追逐新鮮。
更重要的是,這兩個女人之間並非全無聯絡,而是有一個男人,間接連線著彼此。
而在與這個男人的關係中,樂安,是舊人,劉小姐,是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