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秦珏便沒有再過問科舉的事。
秦瑛和其他三人來明遠堂見他,他也藉口有事回絕了。
其實他沒有什麼事,只要看到兩個孩子沒在羅錦言身邊,便不分白天還是晚上,拉著羅錦言去種田。
以至於到了啟程去紅螺寺的那天,羅錦言是被他半扶半抱上了馬車。
上了車,羅錦言靠在他的懷裡,睡著昏天黑地。
在秦家,睡覺這件事是能傳染的。
剛剛還沉浸在又能在馬車上尋寶樂趣中的元姐兒,看到娘睡著了,她也打起哈欠,在爹的懷裡擠出一小點位置,倒頭就睡。
豫哥兒一個人玩了一會兒,見妹妹睡著了,不能和他玩,他也覺得沒意思,靠在他娘懷裡也睡了。
秦珏無語地看著面前睡姿不佳的母子三人,索性也閉眼假寐,卻沒忘把手探進羅錦言胸口的衣襟裡。
到達紅螺寺時已是晌午,羅錦言睡了一路,也沒有胃口去吃寺裡的素齋,她吃了幾塊從府裡帶來的點心,便倒頭再睡。
兩個孩子則和秦珏一起,吃了柳籃豆腐,又喝了小半鍋白粥。
羅錦言一覺醒來,秦珏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玩了。
她還是懶懶地不想動。
這幾天她這塊好地,被秦珏耕種得太過頻繁,還美其名曰到寺裡後就不能再種田了,所以現在要種個夠本。
羅錦言想起秦珏,嘴角便噙了一抹笑,可是隨即想到來紅螺寺的目的,她的笑意便漸漸淡了下來。
她還沒有想過要怎樣對秦珏說起這件事。
這樣一想,心緒便又亂了,索性先不去想了,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晚膳的時候,豫哥兒興高采烈的告訴她:“扔錢了,扔了好多錢。”
見元姐兒沒說話,豫哥兒又替元姐兒說:“妹妹也扔了,爹爹也扔了。”
說完,撅起小嘴:“就是娘沒有扔。”
羅錦言知道豫哥兒說的扔錢,一定是秦珏帶他們去了許願池。
她笑著問豫哥兒:“豫哥兒沒有替娘扔錢嗎?”
豫哥兒很委屈地搖搖頭:“沒有,爹不讓。”
那樣子,倒像是給秦珏告狀。
羅錦言忍俊不已,秦珏則板起臉來,沒好氣地說道:“你孃的那份,是爹爹替她扔的,你又沒看到,怎麼就知道爹爹沒給你娘扔啊,男子漢大丈夫,事情沒有弄清楚就瞎嚷嚷,成何體統?”
豫哥兒剛才的興奮全沒了,他耷拉著小腦袋,沒精打彩地用勺子戳著碗裡的米飯,飯粒濺得到處都是。
秦珏的臉色更沉,指著桌上的飯粒訓斥道:“全都撿乾淨,讓爹爹看到還有一粒,以後也不帶你出來了。”
豫哥兒小聲答應著,放下勺子,用小手把桌上的飯粒一顆顆撿起來,放到嘴裡吃了。
羅錦言看著心疼得差點哭出來,可她也知道,秦珏管兒子時,她是不能插嘴的,她索性也埋頭吃飯,強忍著不去看兒子。
元姐兒一直很認真地用小勺吃著米飯和素菜,見哥哥做了錯事被爹爹訓斥,她便放下手裡的勺子,眼巴巴地看著哥哥撿飯粒,直到豫哥兒把所有米粒全都撿乾淨,她便站起身來,爬到炕上,從炕桌上拿了一隻大蘋果,從麻溜地從炕上溜下來,把大蘋果放到豫哥兒面前,歪著小腦袋,笑嘻嘻地看著豫哥兒:“給你的。”
軟軟甜甜的聲音從她的小嘴裡說出來,在秦珏和羅錦言聽來,如同仙身一般悅耳悠揚。
豫哥兒有錯改過,秦珏還沉著一張臉,羅錦言悶頭吃飯,只有元姐兒拿了蘋果送給哥哥。
豫哥兒拿著蘋果,又看看秦珏,再看看羅錦言,然後滿懷期待地又看向秦珏。
羅錦言乾咳一聲,秦珏這才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