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這才想到了自己的手上還包著紗布,但她又想到了程季恆的手也是今天才剛拆石膏,就遲疑地問了句:「你的手行麼?」
程季恆:「肯定比你的強。」
陶桃:「……」
嘆了口氣,她只好把洗菜的任務交給了他。
在他站在水池前洗菜的時候,她站在了案板前,拿著刀切肉,耳旁充斥著嘩啦啦的流水聲。
廚房很小,堪堪容得下他們兩個人。外面的氣溫很高,廚房內更是悶熱。
但陶桃卻一點也不覺得熱,反而神清氣爽。
耳畔的流水聲像是歡快的音樂,令她心曠神怡,還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她又想到了小時候。
每逢假期,爸爸媽媽不用工作,也會像她和程季恆現在一樣,共同擠在這間小小的廚房裡給家人做飯,只不過角色對換了一下,一般是媽媽洗菜,爸爸負責切菜做飯。
那個時候,他們倆會一邊做飯,一邊討論著學校裡的事情或者家中的事情。
很平凡,但是很溫馨。
在他們倆做飯的時候,她不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寫作業,就是和奶奶一起待在客廳裡看電視。
在她的記憶當中,追幸福的事情就是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等待著爸爸媽媽喊她吃飯。
此時此刻,她竟然又感覺到了這種平淡卻溫馨的幸福。
只不過現在和小時候相比,缺少了點說話聲。
她決定說點什麼。
想了想,她問了句:「你是哪裡的人?」
她從來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他雖然也講述了自己的過去,可是卻沒有提過自己是哪裡的人。
程季恆正在洗菜的手一頓,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不假思索地回道:「西輔。」
他不想把東輔和雲山混在一起,所以需要用西輔為擋板把它們隔開。
東輔才是他的人生,是現實,雲山的一切都是消遣而已,包括這顆傻桃子。
陶桃並沒有懷疑他說的話,略帶驚訝地看著他:「你竟然是西輔人?」
程季恆輕笑:「怎麼了?不像麼?」
「不是不像,只是我沒想到而已。」陶桃解釋道,「我一直很想去西輔。」
程季恆:「為什麼?」
因為那年父母在去山區支教前,曾答應了她,回來後一定會帶著她去西輔玩。
但是他們卻再也沒有回來。
不過沒關係,她現在長大了,可以自己去了。
「因為我爸媽曾經說過,西輔是一座很美麗的城市。」她沒有跟程季恆說的那麼詳細,是因為不想提起傷心事,「在我小時候,我爸還經常說『你要好好學習,以後去西輔吧,西輔很漂亮,努力考西輔大學,到時候爸爸媽媽就陪你去西輔』。」
她模仿著爸爸的語調說話,逗笑了程季恆:「你為什麼沒有去?」
陶桃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說實話:「因為蘇晏在東輔大學。」
她整個青春期,一直在追隨者蘇晏的腳步。
雖然這段暗戀無疾而終,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因為這段暗戀而變得更加優秀了。
她現在不再喜歡蘇晏,卻也不討厭他,而且一旦放下了幻想和執念,有些事情也能理智面對了:「其實我並沒有覺得喜歡他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情,我也不後悔喜歡了他那麼多年。人在青春期都會有迷茫的階段,在經歷了青春期之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最關的地方還是在於青春期時的目標,有些人的目標是考上好的大學,有些人的目標是畢業,有些人的目標是混日子。那個時候,我的目標就是蘇晏。」
她沒有父母,沒人會在青春期的時候引導她該怎樣成為一個獨立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