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賣菜的人、一次買菜的人。此刻裡面有不少賣菜的大爺大媽,正一邊吃著油條,一邊吹噓著自家蔬菜和孫子。
臭小子上班,還真挺早。
哥哥,背上的小孩扭了扭身子,我要下來!
席朝霧自覺是個有工作傍身的人,不能在客戶及老闆面前,活得像個三四歲小孩。他被安然放下來後,扭扭捏捏走向灶臺後面,十分鄭重地說道:老闆,對不起,我來遲了。不過,明天我會早到的!
老闆是個頭髮花白的年輕老頭,挺嚴肅的。他瞧也沒瞧小孩,一邊添柴火,一邊瞥著眼打量安然:去把那邊的桌子擦了。
安然也在打量老頭和他的店鋪。
叔,早上好。
是挺早,老頭夾出兩根油條,又往後一指,喝的在那邊,豆漿一塊、白粥五毛,胡辣湯今天不夠,你們別打了。
哦,謝謝叔。
席朝霧剛哼哧哼哧地擦完桌子,就被安然拎到了椅子上。香噴噴的豆漿,正蕩著純白的漣漪:哥哥,你吃吧,我在上班呢!
你老闆讓的。趕緊的!豆漿喝兩口就成,粥和油條要吃光。安然邊說,邊將白粥推過去,眼神卻落在對面牆壁上。
小夥子
6、
我知道,肖安然是吧?
安然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長輩叫你全名。這像是存在一種本能機制,讓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無奈何,那根小木棍像是認定他似的,緊緊地戳在他的褲腿上。
叔?
老式鐵皮灶臺燃起一股子菸灰,王老闆靠著柴火坐著,宛如位神功大成的世外高人:你說,你是那崽子的誰?
大哥?安然挑了個多重解讀的稱呼。
上個月我見他帶著個女娃,在那邊撿爛菜。王老闆瞥了一眼安然,上週他來問我要不要店小二,我還尋思著,這小崽是不是穿越人士。要不怎麼過的無父無母?
安然有點心酸,又有點想笑。他還沒看出來,不苟言笑的王老闆,還是個潮流影視迷。
叔,不好意思啊,我
你別打岔,小棍子在安然腿上更加緊密了,後來我去打聽了一下,你很有名啊!
安然以前在老家也很有名,但明顯不是這種有名。王老闆覷著雙眼盯著他,似乎是在等他自首。
兩人一時間,四目相對,不發一語,十足的高手過招。
大哥?席朝霧蹲在水桶邊,有些不解的看著二人,你還不回去麼?
叔找我有事要說,你忙你的!安然擺擺手,調轉腳步,用後背隔絕了小孩的視線,叔,我以前是挺混蛋的,但是我現在真改過自新了!您能別帶以往那種有色眼鏡看我不?祖國教導我們,要給孩子一個機會!
安然挺喜歡這個王老闆的,他外公以前就是個兵。於是,他越發大起膽子,點了點小木棍,又指著自己,補充道:我就是那個需要機會的孩子。
王老闆大概是沒見過如此臭不要臉的孩子,半晌沒擠出一句話。
再說了,您也不地道啊!安然笑了一聲,胡辣湯明明還有,卻還要騙我們小孩,這不是哎吆、還打人!
打你怎麼了?王老闆甩著小木棍,又敲了下安然的小腿,不重但也輕不到哪裡去,被你爺爺我打幾下,哼哼唧唧像個娘們!
得,我就是您孫子!
這天,王昌來收了個十歲的活計,還附帶了個不到十六歲真孫子。
安然沒在早餐店待多久,畢竟家裡還有個幼崽和一大堆的爛賬。他拎著一份早餐先走,臨到中午的時候在去接小孩。
日子也就這樣慢慢的過著,彷彿一切都朝著期望的方向發展。有時候,安然或席小妹不想再吃安氏黑暗料理,他們還能在早餐店蹭上一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