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瘋啊!
對於酒精傷腦,不管桌上人是嬉笑怒罵,席朝霧都認定這是事實。反正他是沒見過誰,才一聽啤酒就能瞎說大實話的。
於是,一頓飯中,大家都很開心,只有犧牲自己搞笑全家的席六安女士,哼哼唧唧找老王爺和哥哥要了不少精神補償。
席朝霧吩咐六安收拾桌子,半扶著安然進臥室。房間內的空調是剛剛才開的,喝過酒的人都燥熱,安然肚子上剛搭上一條毛巾毯,下一秒就倏地被掀飛床下。
蓋上,一會兒要著涼。席朝霧蹲在床邊看他,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反正他發現的時候,就好像已經太遲了。起因是今年西藏宿舍不夠分,老曹就直接把他編在班級新兵宿舍。每日重複的集訓和生活,讓他們甚少有什麼娛樂活動,宿舍夜聊變成一天中最令人期待的時刻。
下鋪的李想是全宿舍唯一有物件的牛逼人物,所以總會在這個時間抒發一些酸文假醋。
大抵就是我愛你和我想你。
而這六個字像一把鑰匙,嚴絲合縫地插進席朝霧心頭的鎖眼,撬開了他對安然秘密的情愫。
大哥,我好想你呀。席朝霧蹲得腳都麻了,像個傻大個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在西藏、好想你呀
嘻嘻,床上的人發出一聲竊笑。
等席朝霧看清,安然已經歪下腦袋,笑眯眯睜開一隻眼。
安然:想我還不給我帶禮物!
席朝霧給六安帶了手工腳鏈,給老王爺帶了一大包藏藥活血化瘀貼,連李峰都有一個手工彈殼墜子。只有他,什麼鬼玩意也沒有!
我給你、嗯席朝霧福至心靈的一句話,戛然中止。他杵著床沿翻身上床,換了一種極具敷衍的語氣道,哪有,我給大哥帶的是最寶貴的東西,我、席朝霧的所有思念呀!收到了麼?
說完,他扭過腦袋,目光貪婪地看向因酒醉而動作遲緩的安然。等對方也同樣轉過來時,倏地勾起嘴角,完成吊兒郎當的中二青年。
放屁
安然翻了個白眼,卻翻出一窩小蜜蜂在飛,停了一會兒才道,你就是摳門、小氣精、是個忘恩負義的小混蛋~
小混蛋當然拒不承認,掀開毛巾毯,搭在兩人肚子上,才委委屈屈道:大哥不是說不能用你的錢送禮物麼?手工做的,都是撿來的,送給大哥不行哦。
安然是沒想起來自己有過這麼一段話,轉而瑟瑟道,也不是不行,手工、手工也不錯啊。至少有吧!
說完,他等了好一會兒,直到空調達到一定溫度停止響動,也沒能等到席朝霧的回答。安然支起身子去看,小孩已經安安穩穩揪著他胳膊睡著。
小屁孩!安然無甚脾氣地戳了下席朝霧的眉心,自己也受不住睏意睡了過去,小黑煤球
安然的臥室不大,只是一間靠南的側臥。因為開著空調,只是在窗戶邊留了一條小縫,隨著屋內人的呼吸,一點點酒味逐漸瀰漫開來。
席朝霧也喝過酒,在同學聚會上,在軍營裡。他好像是那種天生的酒精簍子,哪怕是西藏的苦味青稞老酒,也能做到八碗不倒。
可這時的淡淡酒香,讓他有些迷醉。他側枕著手臂瞧人,面上一片坦然和平靜。
四年的時間,安然變了,卻又像是沒變。對方還是當初開車帶他們去西藏的樣子,唯獨個子稍微高了一點。
男孩子不能煙熏火燎。這是安然常常掛在嘴邊說他的話,可是他卻記得,安然十七歲就開了這家店,一直都在煙熏火燎中生活。
席朝霧躲在毛巾毯下的身子往人那邊貼了過去,像是小時候那樣,搭了一條胳膊橫在他腰上:我明年就參加高考好不好?以後換你做男孩子呀?
夏末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