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已經十多年了。十多年的變化是多麼大呀!老趙在革命的大道上邁開大步往前奔,一步一個腳印,他鍛鍊得更加堅強更加成熟了。每逢關鍵時刻,他總是踩著艱險上,迎著風浪沖,把困難留給自己,把榮譽讓給別人。他腦海里,心窩裡,裝的滿滿當當的,是對毛主席、對黨的無比熱愛,對革命事業的無比忠誠,對同志、對人民的深厚階級感情,同時,他對帝修反又充滿了刻骨的仇恨……。這恰恰是我不如他的地方。千差距萬差距,我比起老戰友們,最大的差距就在這裡。
進島以來,對準我的和平麻痺思想,指導員和連長,&ldo;敲打&rdo;了我一年,&ldo;轟&rdo;了我一年。我也曾想過要克服它,甚至自己覺著已經克服了它,但到頭來還是在和平麻痺思想上出了亂子,這病根究竟在哪裡呢?……
&ldo;不行,我得找指導員好好談談心去!&rdo;楊玉山經過這場激烈的自我思想鬥爭,他的臉上再不是沉重、困惑、痛楚的表情,而是充滿著誠實、明朗、信心的光彩。他決心立即找指導員談心去,讓老戰友幫助自己解開思想疙瘩。此刻,楊玉山完全忘卻了眼前的小馬燈,忘了是黑夜還是白天,急急忙忙走出了宿舍。啊,天曚曚亮了。
楊玉山輕輕推開趙方明的門,見他那黃軍裝色的舊被子,四四方方疊在床上。
指導員到哪裡去了呢?他是一夜沒閤眼,還是天不亮就起床出去了?
天曚曚亮,趙方明來到&ldo;戰備田&rdo;旁邊看看菜,發現小半塊菜地濕潤潤地澆上了淡水。是誰澆的呢?誰起來這麼早,這麼勤快呢?他四下裡望了望,不見人影。一忽兒,從那眼由廢井灌注成的小水庫裡發出撲通撲通的打水聲。趙方明走下山坡望去,井邊上放著一對水桶和一條扁擔,到井口探身一看,見一個戰士,正攀住鐵梯,提溜個小鋁桶在舀水。
&ldo;誰?&rdo;趙方明輕聲問。
那戰士仰起臉來說:&ldo;我!&rdo;
趙方明一聽話音,由不得在心裡說道:原來是軍培!……軍培真是大變樣了,從他剛參加打錘時那封沒有發出去的、要讓他媽媽快寄三雙厚手套的信,一直到現在,他的成長多快呀!&ldo;鯨魚口&rdo;搶險中,他奮不顧身搶救了國家資財;在卸船時,他帶著傷堅持扛水泥,差點都暈倒了;今早天不亮又來澆菜了……。前幾天團支部透過了他的申請,他已經是一名光榮的共青團員了。戰士的進步是這麼大,戰士的意志又是這麼剛強!趙方明急忙伸手扶著軍培上了鐵梯,幫著他把水提上來。
&ldo;軍培,可要注意休息。&rdo;
&ldo;指導員,我不累。&rdo;說著笑著,他挑起滿噹噹一擔水,勤勤快快跑去澆菜去了。
趙方明甜滋滋望著軍培的身影,好久好久,才轉過身來,想著老楊已經起床了,得跟他談談心去。昨晚支委會上,同志們和風細雨地批評了他的錯誤思想,他已經有了認識。眼下最要緊的是幫助老楊採取階級分析的方法,找到病根,看到問題的實質,這樣,他的思想疙瘩就能解開了。
趙方明三步並做兩步,來到楊玉山宿舍眼前,只見門敞著;跨步走進門來,不見人影,桌上的小馬燈卻還亮著,燈前擺著開啟的筆記本,上面恭恭整整寫著這麼幾句話:&ldo;親愛的黨,我思想上犯錯誤了,辜負了黨對我的長期親切教導和培養。&rdo;
這幾行發自戰友肺腑的話語,使趙方明的心沉了下來。本來他想讓老楊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另找時間談心,可他整夜沒閤眼。他一定想得很多,很苦悶,遇上了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