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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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蓮聽罷,眼神微冷,他看向師憫慈,此番言論正是他心中所想,故而贊同地輕輕點了點頭。

可這究竟是誰做的?曲遙疑惑道:他為什麼要封鎖廣陵?若他能衍化出這樣大的結界,那麼他的功法必然不低。他若真的要除掉允卿門亦或是為非作歹,為何還需如此大費周章?這不通情理。

曲遙此言在理,他語畢之後,四下一片岑寂。

一片岑寂後,紋媽媽嘆息了一聲,她敲了敲菸袋,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們不過是一介賣笑女子,對於這裡面有什麼秘辛隱情,自然是不知。只是,那名叫烏樞剎羅的畜牲之前因殘害普通女子而激起民憤,他是景晗誠的國師,景晗誠為了平息民憤,如今在城內不敢公然再禍害姑娘,便開始挑我們這些風塵女子下手

老鴇子默然握緊了拳頭,兩個姑娘也咬緊了嘴唇低下頭去。

大廈那幫狗官,拿我們這些風塵女子根本不當人!三天兩頭就要選走些姑娘,送到那畜牲那裡供他玩樂亂葬崗裡,不知有多少姑娘的屍首

紋媽媽說到這裡,已然憤怒不止,她狠狠咬著牙,眼神裡全是刻骨的仇恨。

這烏樞剎羅如今不僅禍害這些姑娘,連男人也不放過!城中長得俊俏些的小倌如今也遭了毒手!這船艙裡躺著的這個男人,便是被那烏樞剎羅糟蹋完,扔在外頭的

曲遙的心臟猛地被揪了兩下。

他顫了顫,向那船艙內走了兩步,伸手撩開了內艙的簾子,便看見了船艙內,那個渾身纏滿繃帶,蓋著一床髒兮兮被子的男人。

我們是在碼頭不遠處的草叢裡撿到這個人的,撿到他時,這個男人渾身上下已經被燒的焦黑,沒有一塊好地方手指頭叫人剁掉了四根,舌頭亦被人割了去,他是活生生從那毗藍教建在廣陵城外的營帳裡活生生一路爬回來的

紋媽媽看著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輕聲說道。

我們幾個撿到他時,他腸子都露在外面穀道全都破了他不能說話,故而我們也不曉得他的名字,因著他渾身上下已然被燒的焦黑,所以我們幾個便給他取了個名字叫黑糊糊。芩兒嘆息著說。

曲遙默然跪坐在地,靜靜地看著那床上躺著的,不能言語的男人。

曲遙根本無法知道,這個男人究竟遭受了多少折磨,他臉上也纏滿了繃帶,渾身上下只露出兩隻眼睛

然而卻是在這時,那男人似乎聽見了身邊有人在談論他,他輕輕睜開了眼睛,旋即看向了曲遙。

曲遙愣了愣,那雙眼睛竟是極罕見的琥珀色,清冷剔透的如同一池清凌凌的泉水,他此時本該異常痛苦,然而這眼神卻平靜淡默的很,似是早已將一切苦痛看淡,生死皆與他無關。

曲遙替他掖好被角,即便明知他已經活不長了,卻還是輕聲安慰道:好好養傷,會好起來的。

然而在那一瞬間,曲遙竟感覺這個躺著的男人似乎諷刺地笑了笑,之後闔上了眼睛。

曲遙看著那疏離淡漠的剔透神情,被這人的氣質驚的愣了一瞬。

這個人,即便落魄悽慘至此,卻還能有這般清貴不俗的氣質,可想他未遭戕害之前,該是多麼霽月光風一個人物。

可他如今,卻被折磨至此,在一條花船上默默等待死神降臨。

我們撿到他時,他便就剩一口氣了。芝兒默然道:媽媽心眼好,不忍心看著他就那樣慘死在河邊,便撿到了花船上,由我們幾個湊錢給他治傷,照顧他

罷了罷了我也只是個賣身的娼婦,哪裡談什麼好心那老媽媽吸了口水煙,用那不再剔透的,混濁的眼神看向遠處水面,老媽媽輕聲道:天下賤籍無論男女,本就一家。我們靠皮肉色相賺錢,本就輕賤如草芥一般為人不恥,若是再不互相扶持憐惜,誰還能憐惜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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