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孟秋時節遇見他的,故而將他的名字改了藏之一字。
季天端答非所問。
序屬歸藏,藏而珍之。
我想讓他忘掉我,即便是在沒有我的地方,也能被人珍而藏之的活下去。
季天端像是囈語一般輕聲說著。
季天端你是濃痰迷了心了?我問你為何要這樣做!姚鏡流抓住他的胳膊瘋了似的大喝,他再沒了那貴公子般的矜貴與持重,素來挽的一絲不苟的髮髻也散了一肩,他就在大街上厲聲質問,如同個崩潰的瘋子撒潑一般。
因為我要救他。
季天端看向姚鏡流,他沉聲一字一句地說著,眼中沒有一絲迷惘或是畏縮。
我要救他,我要拯救允卿門裡所有的師姐妹!我要救廣陵城!
話音剛落,姚鏡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天端你說的笑話麼?姚鏡流大笑著,可眼睛裡卻噙滿了淚花。
你怎不去找個鏡子看看自己!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允卿門什麼都不肯教你!!允卿門養你,不過就是想養出個廢人而已!你自己心裡是一點數都沒有是嗎!!?
姚鏡流的聲音突然提了八個度。
你親孃季疏月!就是怕你長大了有能耐了之後為禍她的女弟子們才生生把你教成了個廢物!!仙法你會什麼!?修為你有幾成!?武藝你擅幾何!?你既口出狂言那你又會些什麼?你會之乎者也?會彈琴畫畫?會給人改名兒??你想憑著這些去鬥景晗誠?去斗門外的修士?去鬥邪魔歪道和手握槍戟的兵痞們!?
姚鏡流一口氣都沒喘,指著季天端的鼻子破口大罵他拍著季天端的臉,又哭又笑,狀似瘋癲。
圍觀的路人早就散了,青石磚鋪就的街道旁,只有季天端和姚鏡流兩個人。
季天端靜靜地看向姚鏡流,眼神交接不過一瞬,姚鏡流便再撐不住了,偽裝的狠戾和暴躁像是假面一樣悉數褪,下,他的眼中只剩下懇求和卑微。
天端,天端我求求你姚鏡流突然軟下了口氣,他抱住季天端顫聲哭勸:你別做傻事,別做傻事行嗎?廣陵城和允卿門在劫難逃我想想辦法,想個我們倆能逃出去的辦法我們離開這裡,去過普通人的生活種種菜養養花我們不要生離死別好不好,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季天端沒有反駁,沒有說話,可眼神卻始終亮如星辰,像一杆烈烈的大旗。
鏡流。季天端認真地看著姚鏡流輕聲說:我必要拯救允卿門,可只憑我一個不夠,我還需要你來幫我。
姚鏡流聽罷,似有什麼東西在眼睛裡碎了。
救允卿門?幫你!?他厲聲笑道:我憑什麼幫你?我又拿什麼幫你?你是沒聽說過什麼叫大難臨頭各自飛嗎!?季天端我告訴你!真打起來的那一天,我一定第一個跑的遠遠的!跑的你們誰都找不著!!
姚鏡流信誓旦旦,可季天端卻看的清楚,支離破碎的眼神裡全是虛張聲勢。
呵!婊&039;子無情戲子無義聽過嗎?你以為我是什麼古道熱腸風塵俠義之輩?我就是個男婊&039;子!我無情無義!誰在乎你那一群師姐妹和廣陵城的死活!?
姚鏡流喊的撕心裂肺,彷彿要一夕之間把他那小心翼翼維護起來的自尊全部摔成碎片。
鏡流。
季天端直視著姚鏡流輕聲喚了一聲:你一定會幫我。
姚鏡流眼神震顫,他凜眉怒道:季天端你聽不懂話麼
你一定會幫我,我需要二十艘畫舫,以及大量夜合香,這兩樣東西三日之內必要用到,鏡流,我只能拜託給你。
季天端說。
你姚鏡流氣的直爆粗口,他捂著胸口罵道:我上哪兒去給你弄二十艘畫舫!?還有夜合香這是散功用的迷香你知道麼?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