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明白,縱然武功高強的大長老在此時為何變色。
他此時受了傷,若是景元桀不放過他,那他,實難走脫,再者,旁邊還有皇后娘娘,以及她那百裡挑一的弓箭手。
至於皇后。
皇后此時哪裡還有平日裡端莊雍容的樣子,髮髻鬆散,衣袍也被方才內力波及下簌簌顫動折斷的樹枝給劃破,面色也是一片慘白,此時,正呆愣愣看著景元桀,張了張唇,似乎不知道說些什麼。
而景元桀在這時,抬手在雲初周身幾點,頓時,雲初如釋重負,之前被大長老緊鎖的七筋八脈一旦得到放鬆,體內氣息湧動,而之前本來為了救出知香和路十而受內力反噬所受的傷,也因被大長老治好,一瞬間,竟神思清明,體內充盈,說不出的舒暢之感。
雲初一點一點細微之感自然逃不掉一直看著她的景元桀的眼裡,眼底深處終是鬆了一鬆,然後,拍拍她的手,“好好的。”示意她退後,這才一步一步向大長老走去。
兩人都是高手。
而此時,一人坐於懸崖邊且受了傷,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而景元桀正一步一步,從容不迫,如閒庭悠哉,可越是這般不動聲色不急不怒的模樣,反會讓人心中生虛,很明顯,縱然再厲害如大長老,這一瞬,看向景元桀的目光帶上了一抹不可料定的深色之意。
景元桀天生奇才,並不是尋常男子,其智其謀,這麼些年,他早就見識過,所以,心下生懸。
“元桀,不要殺他,活捉,活捉,拿他威脅襄派,歸順我們大晉,或者,利用他,反過來攻擊南齊和南延。“正在這時,一旁呆愣的皇后娘娘似乎終於回了神,顫抖著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景元桀的袖子,眼睛發亮且自以為是的道。
景元桀腳步頓住,側眸看著皇后,似在睥睨塵世凡物,向來生人勿近,與人相距三遲的景元桀這次也沒有甩手,一雙幽深的鳳眸定定的看著皇后,卻直看得皇后舌頭打結,業神緊張。
隔著數十步之遠,雲初都可以看到景元桀看向皇后娘娘的眼神是多麼冰冷無情,那是比看向一個陌生人還要淡薄寡淡的目光,是高山厚雪凝集的冰寒,更帶著絕對的壓迫之勢。
果然,皇后娘娘原本想說什麼,卻在觸到景元桀的目光之時,竟似有懾怕的,終於,手指一點一點放開。
景元桀也沒說話,側身,繼續向前走去。
雲初看著景元桀的背影,看他在泛著玉光般的光色下,挺拔修長的背影,看他墨髮飄揚,袍角在山風間鼓盪,心頭柔和且飽滿,有些人,只一個身影,便足以震懾天地。
雲初突然好慶幸,慶幸景元桀遇到了自己,慶幸自己遇到了景元桀,讓他不必在黑暗裡孤獨穿行。
“解除了蠱毒,太子的武功可真是深不可測。”大長老似乎調息了一下,坐著的身子微微側了側,看向景元桀,說話的聲音厚勁好像也足了些,不過,年輕丰韻的五官,中年的聲音與一頭拂亂的白髮,唇角一抹血色掛著,這模樣,著實,與之前的形象,大相徑庭。
陽光,好像,更遠了些,又更烈了些,山間風又好像更急了些,
景元桀看著大長老,俊逸的眉宇微微一蹙。
雲初隔著數十步之遙也緊緊的看著大長老,總覺得……
“不對,景元桀小心。”說是遲那時快,雲初突然騰空而起,當下掌中運力,傾刻間,鋪天蓋地的氣勁凝聚著龐大的霧法就向大長老的方向蓋去。
而與此同時的,在雲初的掌風即將襲去這時,只聽,“轟。”
突然一聲震耳的炸響在空氣中響起,直上九霄,方才還好好的懸崖竟在此時突然一炸一裂,塵土碎石飛揚四起。
煙塵四起,雲初正想去抓大長老,卻又只呼啦啦一陣,漫天的碎石自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