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鹽貴,我不想嫁人,以後沒有孩子給我養老,當然得自己多攢點積蓄。”
一句話,說得柳暉、宋氏都心疼起來。
柳玉珠倒是無所謂,此時此刻,她更在意陸詢找她什麼事。
回到家,柳玉珠關上門,坐到床上,拿出袖子裡的東西。
是個一寸來長的小竹筒,放在信鴿腿上的那種,柳玉珠開啟蓋子,從裡面抽出一張小紙條來,上面寫著兩行小字:明晚新鋪後宅,戌中見。
那字筆鋒雅正,形似其主。
柳玉珠卻無心思欣賞陸詢的好字,捏著紙條愁上心頭。
下午,柳玉珠帶著秋雁、鶯兒辭別父母,重新搬回了位於縣城主街的鋪子,明日就要開張了,她將常住新宅,傘鋪好料理,她白日大部分時間仍然會回家學習制傘,直到學成為止。
這邊仍然前面鋪子後面宅院的結構,石頭、盤子晚上住在前邊,柳玉珠帶著幾個女夥計住在後宅,後宅又分主院、後罩房。因為陸詢要來見她,柳玉珠安排李三娘母女、鶯兒住後罩房,秋雁跟她住主院。
這晚柳玉珠睡得不太好,不過第二天就是新鋪開張的好日子,天不亮她就醒了,暫且將陸詢拋到腦後,幹勁十足地與夥計們準備起來。
吉時一到,柳玉珠請來的舞獅班子便開始敲鑼打鼓舞了起來,百姓們漸漸被吸引過來,只見新開的鋪子屋頂上並排撐開了五把精緻漂亮的傘,鋪子門前懸掛的黑底匾額上寫著龍飛鳳舞的“柳傘”兩個金色大字,門板兩側刻有楹聯:與客偕行宜晴宜雨,隨身不厭可縮可伸。
傘鋪在江南太常見了,不過“柳傘”在本縣頗負盛名,昨日那遮陽傘又在縣衙前大出風頭,新鋪開張不久,便賓客盈門,短短半日,庫房裡的遮陽傘已經賣空,只剩六把擺在鋪面裡,供後面的客人挑選樣式,提前訂購,過陣子再來取貨,或是由鋪子送到客人家裡。
喜氣沖淡了這邊曾經死過人的晦氣,也沖淡了柳玉珠對今晚的擔憂。
忙碌一日,傍晚夥計們先去吃飯了,柳玉珠與秋雁坐在一起算賬。
“今日生意這麼好,跟陸大人有關係嗎?”秋雁想起白日,有好幾個姑娘都在議論,說要與陸大人用一樣的傘。
柳玉珠就與她說了昨日陸詢講書的事。
秋雁想了想,道:“陸大人自然有功,還要感謝清風的機靈,如果不是他去借傘,陸大人也不會想到這茬。”
柳玉珠哼了哼。
剛開始她也以為借傘完全是清風的主意,可陸詢還傘時塞了那麼一個東西過來,柳玉珠就知道,陸詢一開始就叮囑過清風了,不然他哪來的機會接近她?
年紀輕輕的一個貴公子,實則老謀深算,都快成精了。
用過飯,鶯兒伺候柳玉珠沐浴,差事都完成,鶯兒就去後罩房睡了。
柳玉珠叫來秋雁,告訴她等會兒陸詢要來。
秋雁大驚,孤男寡女夜間相會,難道陸詢想對柳玉珠做什麼?
柳玉珠將秋雁視為自己的另一個姐妹,甚至京城裡的事,她隱瞞了兩個親姐姐,只願意與秋雁討論商量。
“他倒沒那麼小人,否則他大可直接與我籤賣身契,讓我去他身邊做丫鬟做通房,到時候還不是隨他做什麼。”柳玉珠先打消了秋雁的猜疑,當然,她很清楚,陸詢還是有點惦記她的色的,只是那等貴公子,不屑卑鄙強求。
若不圖色,秋雁完全猜不到陸詢的心思了,在侯府那三日,她完全就是在門外保護柳玉珠的,與陸詢只見過面沒說過話,對陸詢與柳玉珠房中相處的細節也不甚清楚,唯獨聽了一堆牆角,隱約猜到陸詢那方面很強。
秋雁想,公主要她跟著柳玉珠來江南,應該也是擔心她留在京城,無意間洩露什麼。
顯然